往年工程系连个女生都少见,凡是长得不太寒颤的,稍微打扮打扮就是工程系系花,今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蒋黎明心里觉得奇怪,不过也没问楚榆为什么选了工程系。选什么专业都是个人自由,学校规章上也没写工程系只能男生报,只是这回工程系又来了个这么好看的新生,他们系的男生肯定得高兴疯了。
带着楚榆办了新生入住手续,蒋黎明又送她到工程系的宿舍楼。
女生宿舍,蒋黎明不好进去,就将盆和枕头递还给余萍,“楚师妹,你报道来得早,现在进去应该还可以挑选床位,靠门的最好不要选,其他的就看自己喜欢哪里。另外,学校还有每个省会学生的老乡组织,你们丰省那边肯定也有,要是想加入,你可以去学生会那边问问。”
蒋黎明又指明了学生会的地址,想了想没什么其他遗漏的就离开了。
余萍看着他的背影直点头:“这华清大学的学生就是不一样,会说话会来事,榆榆,你上华清真是上对了。”
热情又不过分,这蒋黎明的确会办事。不过也不是所有好学校的学生都是这样的,前世,楚榆可见多了那些教育程度高、素质却十分低下的人。
教育程度影响个人素质,但是个人素质也不全取决于教育程度。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因果关系。
楚榆不置可否,按照入学指导上面的指引找到自己的宿舍。打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却已经有一个床铺被铺好了,显然有人来的比她还要早。
宿舍是六人间,上床下桌,已经铺好的床铺在宿舍右边靠墙,楚榆选了左边靠墙的床铺,正好和对方对着。
楚榆自己上去铺床,余萍就把她的洗漱用品放在柜子里,目光扫到旁边已经摆好的,不由惊讶咂舌:“榆榆,你这位同学的东西可真讲究!”
何止是讲究?光看那一套写满了外文的瓶瓶罐罐,磨砂的玻璃质瓶就觉得高档,还有厚厚的大背头书,上面的字也大多是外文。
成套的护肤用品,床上铺着的蚕丝绒被子,不用摸,只看一眼,就知道是很贵很贵的东西。就连桌下头的椅子上,都铺了厚厚的毛绒垫子,桌下头还放着暖脚的毛绒谢套。
余萍不自觉看看楚榆这边。
两块方方正正的肥皂,一块用来洗衣服,一块用来洗脸,涂脸的雪花膏孤零零摆在桌上。床褥被子都是从家里带来的,针脚缝合的时候她虽然注意一些,都缝合在里头,但跟人家带花边的蚕丝绒被一比对,就觉得又土又笨重。
“榆榆,要不咱再出去买点东西?”余萍不想亏待闺女。
原本觉得不错的行当,和楚榆没见面的舍友一比就不够看了。
楚榆却不在意:“不用,这些东西够用了,而且我每天中午还能回家,晚上就在宿舍睡一夜,准备东西多了也是浪费。”
她自己觉得东西挺齐全,余萍想给她买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她也懒得用,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还不如她自己手工做的肥皂效果好。
楚榆坚持不用再买,余萍也拗不过她。一直到将东西床铺都归置好,宿舍也没有再来其他学生。时间这时候也到了中午,母女二人就去华清的食堂吃饭。
华清食堂有三个。
老食堂设施比较旧,口味也单一,胜在价格便宜,好些家庭条件不富裕的学生大部分都选择老食堂。新食堂是去年才建成的,大又明亮,林林总总几十种小食菜品,价格也相对稍微贵一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清真食堂,专门给不吃猪肉的清真学生就餐。
这些也是蒋黎明刚才介绍的,楚榆和余萍当然直接去了新食堂。
要是从前,余萍肯定舍不得要拉着楚榆去老食堂,或者干脆从家里带馒头咸菜过来。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余萍也知道闺女的性格,让她吃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吃苦。
家里条件好了,榆榆有能力,喜欢享受,余萍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要不是挥霍浪费就行。
母女二人点了三个菜,要了四个馒头,一顿饭花了将近三块钱,最后吃得干干净净。
余萍跟着楚榆把餐盘放在收集处,看着吃过的餐盘里都很干净,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等着被人收拾走,不由第二次感叹:“华清大学就是华清大学,连这吃完的盘子都放得整整齐齐的!”
学生好,学校也漂亮!
尽管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很多建筑依旧保存得很完好,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穿着整齐的男学生女学生抱着书本穿梭在道路上。也有跟楚榆一样刚入学的新生,带着家长在到处走走看看。
蒋黎明之前带着大概看了一遍,现在母女俩二人又在学校里转了一圈。
因为报道日还有两天,楚榆这几天先不在学校住,刚才报道完后的报道单放在宿舍,楚榆去宿舍把报道单拿出来,结果刚进宿舍,就看到有人站在自己铺好的床褥前正要将被褥卷起来放到旁边。
许是听到开门的声音,那抱着楚榆床褥的人回过头。
楚榆挑眉,扫了一眼自己的床铺:“你们在干什么?”
穿着红色印花连衣裙,烫着小卷发的时髦女人身材微胖,看到楚榆神色也明白过来。
不过她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笑了笑继续手上的动作:“同学,这床铺是你的呀?刚才本来想等着你回来再打个招呼,没想到你一直没回来。是这样,我家囡囡从小就喜欢靠墙睡,现在我看靠墙的两个铺位都占了,只能先跟你换换,你看行不行?待会阿姨请你去吃全聚德!”
全聚德,是京都有名的一家店,里面的烤鸭香酥入味,就是价格贵,一只要二十多块钱。
这学生的床铺被褥像是自家做的,家庭条件应该一般,请她吃一顿全聚德,换个床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女人笑眯眯说着,已经将楚榆的被子放在旁边根本没有擦洗的另一个空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