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赵秀梅满是希冀的脸上闪过片刻茫然。
而后，她看看楚榆，又看看身旁低着头不说话的刘琦。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秀梅从没怀疑过刘琦会哄骗自己。
可是现实摆在眼前，楚榆也在这里，自己闺女低着头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
赵秀梅是当妈的，刘琦什么样的表情代表什么，她怎么会不知道？
脸色变得有些灰白，嘴唇微微嗫嚅两下，却没说出什么话，直到好几秒后，才扯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那……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琦琦电话里说的可能是多亏你带她去了京都……”
是吗？
赵秀梅的解释，楚榆就当听听。
这是一个母亲的爱女之心。赵秀梅不想闺女在楚榆眼里留下坏印象，才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楚榆没必要戳破，点点头：“总之，拍电视剧是刘琦姐自己的选择，刘琦姐进的是港岛那边的剧组，虽然这些年港岛影视发展很快，但是……鱼龙混杂，刘琦姐要是真的想在这个行业，还是好好保护自己。”
至于怎么个鱼龙混杂，楚榆没说，听的人也能明白。
赵秀梅脸色更灰白了。
刘琦也没跟她说自己进的是港岛的剧组啊！
浑浑噩噩将楚榆的话听完，最后走出楚榆家，赵秀梅的脚步都是虚的。
余萍看着还有些担心，想多问几句，却被楚榆拦住了。
“妈，我饿了！想您亲手做的饭了！”
“你这孩子……”余萍又被肉麻到，还当着张秀丽的面呢，她很不好意思：“你胳膊不能使劲，推我到厨房去，案板放低点，我今晚给你做排骨炖鸡吃！”
食材都处理好了，知道楚榆今天回来，余萍早早就拖赵秀梅买了鱼肉鸡肉之类处理好。
“对了妈，我胳膊现在彻底好了，从明天开始就能给你治腿了。”楚榆这才想到这个好消息。
自从高考后没几天，楚榆的胳膊就不用再用纱布裹着，只需要每天换药贴膏药，注意不要使劲就行。甚至穿上长袖连看都看不出来。现在一个多月过去，她的胳膊也彻底恢复。搁置下来的事情也能再提上日程。
“好利落了？这才多久？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余萍还是担心。
直到晚上吃完饭，楚榆坚持要给她治腿，才没办法，答应让她试试。
照例一个小时的流程走下来，张秀丽在旁边给楚榆帮忙，第一次见到楚榆用银针，张秀丽颇感神奇。
楚榆完成一个疗程，额头上已经渗出薄汗，张秀丽赶紧递来毛巾给她。
“你还会针灸！我还以为只有老中医才会呢！”
“老中医也是从小中医来的，”楚榆说了个冷笑话。
张秀丽听完一愣，而后大笑：“哈哈是，我怎么没想到，不过一想到楚大妹子这么漂亮的姑娘以后变成老中医，那也得是最漂亮的！”
楚榆：“……”
楚榆嘴角抽了抽。
安置完余萍，才带着张秀丽去客房。客房里的床褥都是现成的，虽然没有亲戚，但是有时候赵秀梅会在中午休息一会，余萍就弄了个小床和床褥放着，现在给张秀丽睡刚好。
“隔壁洗漱房有水，洗澡可以烧热水，还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在二楼。”楚榆嘱咐了几句，正要离开，却被张秀丽拉住。
张秀丽难得有些扭捏：“那个……我想问问，刘琦和小蒋哥……”
楚榆挑眉。
张秀丽一咬牙：“他们两个现在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在一起？还是……只是在相互有好感的阶段？”
小蒋跟她说过，自己对刘琦同志挺喜欢，也跟刘琦同志提了谈对象的事。
可是今天，张秀丽怎么看都看不出刘琦对小蒋有什么意思啊？
张秀丽性格是大大咧咧，可人不蠢，相反还很聪明。
刘琦今天那些话，明里暗里都在让自己跟小蒋哥表明心意，她要是真对小蒋哥有意思，怎么会说这些话？
所以她想来想去，干脆直接问楚榆了。
“你觉得呢？”楚榆笑笑，“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吧。”
张秀丽愣了愣，的确，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刘琦根本不喜欢小蒋哥……
可是小蒋哥哪里不好？
张秀丽觉得小蒋哪里都好，小蒋喜欢的人要是自己，自己肯定毫不犹豫答应！可惜……
张秀丽脸上失落，可惜自己喜欢小蒋，小蒋喜欢刘琦，刘琦又不喜欢小蒋……这绕来绕去的关系，让她向来没什么心事的人都有些头疼。
楚榆点了点她：“其实今天刘琦说的话也没错。”
“什么？”张秀丽一愣。
“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说出来，不管结果怎样，至少努力过。”
是……这样吗？
张秀丽站在原地，楚榆走了，将房门关上。
不知是因为楚榆的话，还是在陌生的地方睡觉，这一夜，张秀丽辗转反侧，直到三四点钟才睡着。
睡得晚，自然醒得晚。
楚榆和余萍也没吵她，余萍觉得她是昨天开车累了，让赵秀梅热好包子留在蒸笼里。
赵秀梅应了一声，脸上神情带着疲倦和失落。昨晚从楚榆家回去，她就关上门和刘琦好好谈了谈。按照以前她的性子，肯定是要责怪刘琦一顿，可是这段时间在余记包子铺工作，她也跟余萍学了不少。
对孩子要有耐心，孩子做错了事要去关心她到底为什么做错，而不是直接去责骂。
刘琦骗了她，她心底很生气也很失望，可是余嫂子说的对，责骂有什么用？她得弄清楚闺女心里真正的想法。
也就是这一问，她才知道，刘琦心里居然积压了这么久的怨气和不满。
对家庭的、对她的，还有……对楚榆的。
对家庭、对自己，赵秀梅都可以理解。
是自己没本事，没能让闺女过上好日子，无论是学业，还是其他的，都没本事提供帮助。可是对楚榆的怨愤……却让赵秀梅傻了眼！
楚榆是救了自己命的人，更是在困难时候给了她们母女提供工作。
小叔子和婆婆欺负上门，楚榆也是站在她们这边，哪怕余记包子铺因此受到影响，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留她们母女在包子铺工作。
可刘琦却说：“妈，你懂什么！楚榆给你看病是为了咱家的房子，让我们去余记包子铺工作，也是因为她妈的腿不好正好需要！你凭什么这么感激她？她带我去京都，是因为她妈不放心她自己去！又不是我要求着她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