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那一刻,何医生彻底焉了下去。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你是她相公。”
“她还记得你是她师父。”医生说完就后悔了,后背上的汗流得更大了,他感觉都湿了一大片了。
“不是,顾总,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何医生的手在办公桌上动来动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眼睛更是不敢看顾妄生,到处乱飘。
果然,何医生话一说完,顾妄生手指一顿,目光慎人,牙齿咯咯作响:“我是她师父?”
“你不是,你是她相公,她现在只是可能失忆了,然后………”
然后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叫他相公啊,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那个,顾总,你看,你以前也是医生,这病人会失忆,不认识自己的亲人不是很正常吗?”
“对,不认识很正常,只是为什么她会认成你是她相公?”
得,又绕回来了,何医生扶额,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另一边,涟漪直接下到了2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径直来到二楼。
下到二楼,她顺着楼道走,一路上有不少人对她投来注视目光。
来到一间房门前,涟漪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的房门。
“你是哪个病房的病人,怎么………”护士的声音嘎然而停。
因为,涟漪听到声音,看向声音的主人,是个护士。
而护士在看到涟漪的脸时候,脸上一白,是又震惊,又有点恐惧,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认识我?”涟漪看到护士的反应,有些纳闷,这人,她是认识自己的?
“你不是…不对,你怎么会在这儿?呀,你又回来了。”这个护士就是上次发现涟漪在办公室的那个护士。
现下突然又看到了涟漪,而且又是她发现的,这次还穿着病服,她有点慌。
上次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她要不要这么倒霉,跟她要不要这么有缘分。
“是顾医生带你来的?你生病了?”护士试探性问道。
顾医生?
涟漪想到,她相公是穿着跟她一样颜色的衣服,于是点了点头。
“顾医生来了?那你告诉我,顾医生在哪里,我带你去找他。”护士只想快点找到顾妄生,这次不能乱,也不能耽搁,不然又像上次一样就难搞了。
“我…我不知道。”涟漪低头,两只小手搅在一起,小模样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倒是跟那天躲在桌子底下有点区别。
护士露出为难,她也不知道顾医生在哪里,怎么把人交给他。
“这样吧,要不,你先回你的病房,然后,顾医生忙完自己的事就会去找你了。”护士试探性问道。
“不要,哪里没有人,我一个人,害怕,姐姐,我能跟你待在一起吗?”涟漪小手可怜兮兮拉住护士姐姐的一折衣角。
抬起湿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望着护士。
说实话,护士看到涟漪这个模样,确实是起了恻隐之心。
可很快,这个恻隐之心就被她压了下去,上次那件事还历历在目呢,已经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那个,我还是给你找个医生带着,顾医生找你也方便些。”护士尬笑着把涟漪的手从自己的衣角处拨开。
最后还是决定带着涟漪去找个医生看着。
她是不敢再多接触这个小祖宗了。
“哦。”涟漪眼里闪过一丝失落,看起来更加的可怜兮兮。
看到这样的涟漪,护士心里的某侧软了,可是,她告诉自己不能软,到时候,就是自己可怜了。
思前想后,她觉得医院里最轻松的应该就是何医生。
毕竟,听说顶楼里来了个不得了的病人,专门由何医生负责。
除非有情况跟例行检查,何医生才会上去,其它时间他都是待在自己办公室休息的。
此时的护士哪里能想到,这个让她有阴影的女孩子就是顶楼的病人,也就是何医生负责的病人。
两人来到何医生的办公室,看着紧闭的门,护士抬起手敲了敲门:“何医生。”
办公室里,何医生本来就不想跟面前的男人再单独待下去,正处于水生火热中,等着有人来解救他。
敲门声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好听过,这么希望敲门声响起过。
“进进进。”何医生开心得蹭的站了起来,眼睛发光似的看着门,一连说了三个进字。
说完才意识到有些不对,一道强烈不善的视线在盯着自己。
“那个,我没开心,就是,就是决定可能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知道的,医生嘛!”何医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重新坐下来。
门外,护士带着涟漪走进来,在看到何医生办公室还有其他人,身影顿住。
因为背对着顾妄生,所以护士没有认出来那是顾妄生。
看到门口进来的人,何医生直接想当场去世,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了?
“何医生,她……”护士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身旁飞过。
原本站在她后面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何医生身上了,吓得何医生一边推搡着挂在身上的女孩,一边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何医生觉得,如果不是因为他对涟漪没想法,只怕,他早就死在顾妄生眼神里千次万次了。
“相公,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都找不到你哎……哎,哎。”涟漪话还没说完,被人从领子处拎起,随后,身体转了个半圈,腰被揽住,整个人打横,就被提溜在顾妄生的身侧。
涟漪忘了挣扎,她觉得这个场面,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以前好像经历过,还经历得不少。
“何医生,这个病人我就先带回家好好调教调教了。”顾妄生看着何医生,脸上没带任何表情,阴森森道。
“应该的,应该的。”何医生擦了擦额角的汗,巴不得他把人带走。
都恨不得赶紧送两人走,把门锁上,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送两人来到门口,简直不带犹豫的把门锁上了。
锁上的那一刻,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