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昀倏地僵在原地,手足无措间,像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少女。
他本以为,以她的心性,应该不会将溪儿挑衅时说的话放在心上。
没想到,她竟然是走了另一个极端。
想到小侄女不久前,信誓旦旦地说:“我小叔这辈子都不可能碰你的!”
转过头,他这个当小叔的,就要为她说的话付出代价,他的心情就十分微妙。
“傻愣着干什么?”
姬轻池见他还傻杵着,不由催了催,“快点,别耽误时间。”
封临昀:“……”
虽说他已然为此做过心理准备。
可——
“这会不会太快了?”
姬轻池眨了眨眼,“快吗?”
片刻后,她愕然地看着他,眼神充满控诉,“你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我让你脱衣服,是想帮你解你体内残留的蛊。”
封临昀长长松了口气,果断将自己刚穿上的睡衣又脱了下来。
脱完上衣,他用眼神询问,见她没有叫停,只好继续脱。
姬轻池直白地欣赏着他因为病弱而清减,却并不过分消瘦的身材,满意地点了点头,语出惊人,“你要是不快,我们倒可以试试。”
“嗯?”
封临昀疑惑地发出个单音节。
姬轻池清咳一声,生硬地跳过那个话题,“躺下,我要开始了。”
“好。”封临昀说着照做。
躺下后,他忽然反应过来,姬轻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耳根略略发烫。
他怎么能想那种事……
姬轻池听着他骤然加重的呼吸,放缓了声音安抚,“你不用太紧张,残余的蛊虫对你的身体构不成太大威胁,不出半年就能完全清除。”
说着,将鸡血往他眼前一递。
封临昀听她一本正经地和自己解释,心头那点绮思瞬间散了个干净。
看到近在咫尺的鸡血,脸唰地黑了。
姬轻池欣赏着他抗拒的表情,没等她幸灾乐祸一番,就鼻头发痒打了个喷嚏。
她对此浑不在意,催着封临昀将鸡血喝了,便开始为他清理体内蛊虫残留。
……
封岳溪被姬轻池气得半夜睡不着,和小姐妹花式吐槽。
小姐妹不知是出于好意,还是为了看戏。
和她约好第二天到封家来为她加油助威,一定要将夏轻池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从封二夫人的位置上拉下去。
次日,一早。
姬轻池洗漱下楼吃早餐,刚靠近餐厅,就听见女孩子们欢快交谈的声音。
她挑了下眉,正想着要不要回避,就听见封岳溪十分刻意的咳嗽声。
“咳咳!”
下一秒,便传来阴阳怪气的嘲讽声。
“溪溪,封家已经落魄到需要靠养猪致富的地步了吗?”
莉莉穿着胸前印着巨幅logo的品牌衬衣,趾高气昂地站在姬轻池面前,眼神流露出对她的鄙夷。
她话刚说完,身着淡黄色长裙的女孩,便掩唇笑了起来,“莉莉,你说什么呢?哪天我们饿死街头了,封家都不会沦落至此。”
“真的吗?”莉莉撇撇嘴,指着姬轻池,不屑地哼了声,“既然封家不养猪,那这位……”
她皱着眉头,像是绞尽脑汁一般,想了许久,才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这位过分丰满的女士,又是什么身份?”
“她应该是家里雇佣的保姆吧?”长裙女孩猜测道,“溪溪之前说过,她家想重新请一位保姆。”
“原来是保姆啊。”莉莉啧了声,嫌弃地打量着姬轻池,“溪溪不是我说你,封家家大业大,一个好的保姆不至于请不起吧?何苦请这个吨位的巨型坦克回来?”
“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不用担心保姆起歪心思勾引男主人,可你家保姆也太磕碜了,说出去都丢我们豪门圈子的脸。”
封岳溪被数落着,脸色涨红,“不,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了……”
支支吾吾说着误会,却并没有纠正姬轻池的身份。
少女们指桑骂槐的更加起劲儿了。
姬轻池被迫听了一耳朵的“肥胖羞辱”。
刚开始,她们义愤填膺,兴致勃勃。
说着说着,瞅见姬轻池一副看好戏的神情,那话就说不下去了。
封岳溪还等着姐妹们发威,将这女人赶走呢。
没想到她们忽然就不说话了,给小姐妹们使了眼色,想让她们加把劲,就听姬轻池操着一口沙哑的嗓音,嗤笑一声,“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小姐妹乍一听到她粗噶的嗓音,被吓了一跳。
封岳溪梗着脖子,对上姬轻池:“她们是我朋友,你别吓唬她们!”
“原来是你朋友啊?我还以为是楚国的封建余孽成精了呢。”
姬轻池似笑非笑地看着封岳溪,“难怪小小年纪百无禁忌,尽犯些招人嫌的口业。”
封岳溪叉腰,瞪了她一眼,“你,你什么意思?”
这是在说她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
“你似乎很不服?”姬轻池扯了扯唇角,“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不敬长辈也就算了,竟还故意找了人来戳你小婶的痛处。”
“你觉得这样,很酷吗?”
“还是你认为落了我的面子,对你小叔有什么好处?”
封岳溪悻悻然,“我,我……”
“嘘!”姬轻池竖起食指抵在唇上,“解释的话,留着到你小叔面前说吧。”
顿了下,看向小姐妹们,缓缓露出一抹笑,只是眼底却泛着森森杀意,“几位似乎对我有很大意见?”
“不不不……都、都是误会!”
“我、我们没有意见……”
“你肯定听错了,我们什么都没说!”
被她用那般眼神看着,小姐妹们快吓死了,顾不得最初的目的,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姬轻池却并不准备轻轻松松就放人离开,“哦?听错了?你们是想说我年纪轻轻就耳背了吗?”
“没,没有……”
淡黄长裙没绷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剩余的小姐妹们瑟瑟发抖的挤成一团,莉莉忍不住哆哆嗦嗦举起手,“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歉?”姬轻池面露疑惑,“你们说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道歉?”
“我,我们……”小姐妹们面面相觑,慌得一批。
求助地看向封岳溪,却见后者比她们抖得还厉害。
就,挺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