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夏轻池?”
封老夫人用锋锐地眼神,打量着体态臃肿,却气质不俗,目光通透澄澈的女人,“夏小姐和传闻中的,很不一样。”
姬轻池没问传闻如何,而是意味深长地说道:“眼见为实。”
封老夫人愣了下,随即笑道:“你说得对,眼见为实。”
就冲夏轻池从前浑浑噩噩的生活态度,封老夫人还真没糊涂到,认为她能替二儿子冲喜,“说实话,我原本对你,没抱太大期望。但是现在,我好像知道道长所言为何了。”
姬轻池有些好奇,“道长?”
“这事说来话长……”
老夫人依旧老神在在,“道长叮嘱过,此乃玄机,天机不可泄露。”
姬轻池默了默。
看似玄之又玄的回答后面,要么是真有高人,要么是骗术高明的假道长。
看情况,老夫人坚信是前者。
如此正好。
她初来乍到,一无所有。
要想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重新拥有话语权,与封家合作,便是最好的选择。
她提出的第一个条件就是——
不能让夏家占她的便宜。
封老夫人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当即答应,随即吩咐管家开始筹办婚礼。
病重昏迷的新郎,注定缺席。
对此,老夫人有些惭愧,“事急从权,只能先委屈你了。”
姬轻池并不觉得委屈,独自穿着大红嫁衣,走完了整个流程。
三拜天地。
送入洞房。
姬轻池盖着盖头,被下人搀扶着,来到封临昀的房门外。
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心里作祟,姬轻池竟觉得有阵阵阴风,透过面前这扇金丝楠木雕花门吹了出来。
昏暗的天色,凉飕飕的冷风,外加阴气沉沉的宅院,以及瑟瑟发抖的下人……
怎么看都是不祥之兆!
荒诞的念头一闪而过,姬轻池很快打消了怪力乱神的想法,抬脚进了屋,朝着婚床走去。
大红喜被有着微弱的起伏,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却能通过他过分苍白的肤色,感受到他的羸弱。
就在姬轻池即将看清他面容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封岳溪看着小叔房中,胖若两人的冲喜新娘,觉得世界都要塌了。
“死肥婆,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小叔!!”
她说着,快步冲到病床前,试图将姬轻池排斥在外,好保住她小叔的贞操。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小叔才不需要什么冲喜!更别想用下作手段怀我小叔的孩子!!”
姬轻池额角一抽。
她像是那种会趁人之危、霸王硬上弓的人吗?
这个世界上,除了她想娶回宫当皇夫供起来的国师之外,还没哪个男人有这个殊荣!
“小姑娘,你未免想太多了。”无奈的姬轻池试图表明立场,“我可不是那种饥不择食……”
解释的话,在看清病弱新郎那张脸时,戛然而止。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封临昀和国师长得一模一样?!
病床上的男人气色不足,面色是病态的苍白,一双薄唇却透着诡异的红色,呈现出的便是妖冶的美感。
又是一个被小叔完美的外表迷倒的花痴女。
封岳溪看着姬轻池失神的反应,骄傲地哼了声,“我小叔天人之姿,可不是什么癞蛤蟆都配得上的,我劝你趁早滚蛋,别想玷污我小叔纯洁的身体!”
姬轻池视线牢牢黏在封临昀身上,抽空回了句,“癞蛤蟆说谁?”
“癞蛤蟆说你!”
封岳溪说完,才意识到她把自己骂了进去,当即脸色涨红,“你少跟我耍嘴皮子,我是不会让你碰我小叔的!”
姬轻池终于舍得施舍给她一个正眼,说出口的话却不客气,“身为侄女,你凭什么过问叔叔的房中事?”
封岳溪脸色涨红,“我,我……”
“小叔要是清醒着,一定不会娶你的!我只是帮他捍卫最后的底线!”
她越说越觉得有道理,非要将姬轻池赶出去,“奶奶让你嫁给小叔冲喜,只是病急乱投医,你别妄想就此以封家二夫人的身份自居,你不配!”
“我不配,你配?”
姬轻池倏地眸光一凝,懒得继续和她废话,随手往她穴道上一点,后者瞬间软成面条,瘫软在地。
就在封岳溪纠缠的短短时间内,男人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唇角溢出猩红的血色。
姬轻池伸手就搭上了他的脉搏,瞳孔一颤,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根银针,毫不犹豫钉入他的天灵盖,留在外面的一小节针尾闪着幽冷寒芒。
与此同时,心电监护仪缓慢变动的波线图,“滴”一声,拉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