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说谁是老祖宗?”
“被你们带到执法堂的人。”完颜鸣说罢,见几位长老震惊到不敢相信的模样,迟疑道:“你们不会……”
剩下的话没说,但大家都懂什么意思。
沉默了不知多久,源长老这才艰难出声:“真的,她是老祖宗?会不会是族长搞错了?”
老祖宗万年都没有出现,他们早就认定老祖宗死的透透的,不会出现了,忽然出现的一个女修,怎么就成了老祖宗了?
女修的确能关闭护山大阵,但这就能证明她是祖宗了?
“方才在各位长老发出神识威压没多久,灵堂内的魂灯忽然亮起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
几位长老不约而同的想到那现在想起来都令他们感觉到后怕的威压。
如果说只单单关闭护山大阵还有散发出令他们都感到恐怖的威压,这些并不能证明女修就是他们祖宗的话,那么魂灯亮起,至少八成的可能那女修就是他们完颜家的老祖宗!
“魂灯,真真……真的亮了?”
这般询问,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大半,那可是老祖宗的魂灯,没人敢拿这个开玩笑!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们……
在场的所有人如遭雷劈:“完了完了……”
“完了,全完了!”
几位长老忙不迭的搜寻完颜枝的踪迹。
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踪迹气息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
就算被他们法术轰的渣的不剩,也不至于一丝气息都寻不到啊!
见几人这般模样,完颜鸣不可置信道:“难道你们把老祖宗……”
源长老一时无法接受,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其他几个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可是老祖宗啊!他们竟然把完颜家的老祖宗灭了!
族长忽地大喊一声:“老祖宗,我这就给您赔罪来了!”随即拿起剑朝向自己。
“族长不要!”
幸好几位长老出手及时,打断了族长的行为,族长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老祖宗,我对不起你啊!你死的好冤啊啊啊……”
破空飞来一个石头砸在脑袋上,伴随着一个阴恻恻的女声。
“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
族长的嚎啕大哭瞬间戛然而止。
咦,怎么会有女声?
他看过去,只见废墟之上站着个身穿红衣的女修,女修身上的衣裳依旧破破烂烂了,脸色黑的吓人,阴沉沉的,就像是要把谁吃了一样,让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你你……”
“嗯?”
“老祖宗!哇啊啊啊啊你终于回来了!”几百岁的中年男人跌跌撞撞跑到完颜枝面前,伸手就想抱住完颜枝,完颜枝迅速躲过,族长连个腿都没抱到,顿时哭的像个孩子。
“……”
如果她有罪,她可以接受惩罚,而不是让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她面前嚎啕大哭污染她的眼睛。
其他几位长老见此,也终于回过神来,却一时间都不敢上前,更不敢开腔。
这位老祖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虽然没有接触过,可是从小族中就告诉了他们,睚眦必报,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若是有人敢动她,打散魂魄都是轻的。
不过,那些总归是从玉简上得知的。
现在老祖宗只有筑基期,又过了这万年的时间沉淀,老祖宗应该也不再像玉简上说的那样脾气暴躁不好惹吧……
想着,终于有人鼓起勇气。
“你,真的是完颜家的老祖宗。”
完颜枝看过去,微微一笑:“或许你可以再感受一下。”
感受什么?
他瞬间想到刚才那恐怖的威压,只觉得神识都在隐隐作痛,连忙摇头。
不了不了,眼前的女修就是老祖宗,毋庸置疑!
几人头缩的跟个鹌鹑似的不敢说话,完颜枝懒得理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低头踢了踢坐在她脚边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族长,一脸嫌恶。
怎么会有这么不修边幅,不注重形象的修仙之人。
“带我去灵堂。”
听见她说这话,族长连忙收了声,殷勤道:“我带您过去。”
完颜枝后退一步,避之不及:“别碰我。”
族长嘴角一撇,却碍于完颜枝阴沉的脸色,不敢说什么,委屈的招来灵兽凌云鹤,载着完颜枝去了灵堂。
站在灵堂外,完颜枝顿了下,心底忽地就生出些胆怯来。
或许是近乡情怯,或许是怕看到那些鲜活的面庞最终只剩一个冰冷冷的牌位,她缓缓吐出一口气,迈步走进去,族长以及几位长老紧随其后。
哪怕有这么多证据证明完颜枝就是他们完颜家的祖宗,他们还是想要看到更有力的证据。
完颜枝没管身后的人。
走进灵堂,第一眼便看到灵堂正中间自己的魂灯,此时正散发着亮眼的光芒,再往后,便是历任族长的牌位,左边是各位长老的牌位,右边则是对族中有重大贡献的。
和在楚家一样,大部分都是她认识的,目光掠过一个个牌位,她面无表情,看着没有半点波动。
“宿主,你不觉得伤心难过吗?”
那曾经一个个鲜活的人,都变成了冰冷冷的牌位,它还记得在楚家时,宿主的情绪波动都大的不行,现在却没有那时波动大了。
“伤心有什么用?伤心他们会活过来吗?”
自是不会。
伤心,一次就够了。
在楚家看到那些牌位,她就知道回到完颜家也会面对同样的情况,她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系统见此,不得不感慨,宿主真的是一位心里极其强大,情绪淡漠的宿主,据说这样的人,最适合走无情道,也不知道宿主之前是不是修无情道的。
完颜枝看着这些牌位,闭上眼睛,以神识触碰。
但神识刚探出,那刺痛的感觉便让她皱紧眉头。
“宿主,要不过段时间再用神识吧?”
“无妨。”
忍着刺痛,完颜枝以神识触碰牌位,心中默念牌位上的名字,一个个掠过,然而却没有任何反应,直到将所有人的名字都念完,都没有任何反应。
她的脸色苍白,神识仿佛有千万根针扎般。
“你们,都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