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看着一大一小两只白色鲛人，不可思议，试探着问，“圭圭，真是你孩子？”
这也太玄幻了。
不是出去见识见识人类世界——呵，真的见人类了？！
沙沙瞪大眼睛看着圭圭，对这个往日胆小怕事又贪吃护食的家伙刷新了印象。
圭圭吾着自己破了相的脸，眼泪汪汪盯着小浮尘：他的脸！他破相了，还怎么找以拉（皇女）？
小浮尘被爸爸“责怪”的目光盯着，虽然不明，还是低下头，表明认错。
小尾巴也不怎么摇晃了。
抬眸小心翼翼看向圭圭，试探着，“爸爸？”
小尾巴屈起，蹭圭圭的身子。鱼鳞轻抚鱼鳞，激起轻微的刺激。
“哼。”圭圭甩手，将小浮尘扔向沙沙，“我不认得，不是我孩子！”
沙沙下意识伸手，然而小浮尘还未碰到他，就自己停下来。听到圭圭的声音，“吱——”发出警告声，鱼鳍炸开，目光凶狠瞪着圭圭。
“干嘛！”圭圭赌气，根本不将小鲛人放在眼里。
小浮尘冲过去，前后左右对着一通打。
身子小，速度极快。圭圭手刀挥舞几下，根本打不着小鲛人。
很快，地上又倒下一具鲛人。身上几十个破洞，流着蓝色的血液。
沙沙目瞪口呆，默默退后。
圭圭“嗷啊”“嗷啊”打着滚，尾巴扑腾着，躲避着啃咬。然后总是躲不掉。
浮尘发现他的手一直捂着脸，咧出诡异的微笑，嘴上的尖牙挂着血肉丝。
“嗷哦！”当圭圭额头被咬，整条尾巴都惊起，拍在地上，扬起一片昏杀。
地上的石石晕乎乎起来，见到小鲛人追着大鲛人咬，鲛身一阵颤抖。
他的伤又疼了。
“嗷哦。”又是一下。
圭圭挡着脸，脑子不知怎么好使一下，“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连喊两下，意识到身上没有新的疼痛，圭圭大脑继续运作，不停嘟囔着，“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浮尘停止了动作，漂浮在原地，呆呆的。半饷，低头看到还在嘟囔不敢放下手的圭圭。
小身子缩成一团，蹭着圭圭，亲昵道，“爸爸。”
被蹭的圭圭捂着脸，“呜呜呜呜。”
围观的黑蓝二鲛：“……”有点恐怖。
小浮尘小心翼翼舔尽血液，一脸笑意地看着圭圭，“爸爸？”
圭圭捂着脸一个劲地哭，“呜呜呜呜！”
我的脸！
我的身子！
我不活了！
小浮尘见此，呆萌的蓝眼睛看向旁边一直僵在原地的二鲛。
石石立即躲在沙沙背后，他口鼻可都没好肉。
蓝眼睛撞上一对蓝眼睛，沙沙盯着安静下来便如天使的小浮尘，心动了一刻。
他忽然有个念头，弯腰，微笑，诱导着浮尘，“过来。我才是你爸爸。”
石石惊恐地盯着沙沙。
地上的圭圭闻声，立即坐起，不可思议地看向沙沙。
小浮尘看向坐起的圭圭，又看向沙沙，提起自己的白尾巴，疑惑地看向沙沙。
沙沙游过去，抱起小浮尘，指着圭圭，“他这么弱，怎么可能是你爸爸？”
浮尘看向地上的圭圭，缓缓点头。
“你是我孩子。”沙沙肯定道，“只是变异了。”
浮尘懵懂地看着他，白色鳞片夹着的小肉脸全是纯真。
“我们鲛人皇族，每一代都有变异的鲛人。”沙沙缓缓编织着谎言，指着圭圭，“他的爸爸也不是白色，蛋他是白色。”
又指着自己，“你爸爸我，也不是白色。但你是白色的。”
浮尘看向圭圭。
圭圭迎着那个纯洁的目光，蓝眼睛白尾巴，几乎与自己一样。嗫嚅着嘴巴，什么也没说。
当浮尘转过头去，心上好像被那目光划了一刀。
圭圭起身，抢过浮尘，指着沙沙，“你胡说！你根本不是他爸爸！”
浮尘别过脑袋看向圭圭，他们一模一样。
又看向沙沙，可这个人对自己这么温柔，好似是“爸爸”的感觉。
小浮尘看着两位，问，“你们谁是我爸爸？”
圭圭张着嘴，又犹豫了。
“我。”沙沙笑着回复。
“你胡说！”圭圭昂着头怼。但看向小浮尘，他又说不出那句话。
他还想着奎以拉生下他的蛋呢——开机的大脑再次运转，他猛然想起来，指着浮尘想开口问。
却见沙沙直接抱着浮尘，缓缓亲在浮尘脸上。
浮尘直接懵了，呆呆地看着沙沙。
圭圭抢过浮尘冲着沙沙吼，“你根本不是他爸爸！”
浮尘扭头，目光凶狠，跳起来，尾巴就是一个耳刮子。锋利的边缘在圭圭脸上划下一道口子。
圭圭捂着脸，眼泪哗啦啦地掉，垮着嘴问，“你妈妈是不是奎以拉？”
鲜血淌下，圭圭眼泪汪汪，比鲜血流得更快。胸口有种陌生的情绪。
浮尘恶狠狠瞪着他。
“宝宝。”沙沙温柔喊话。
浮尘。
记忆里某个声音喊着他，声音轻柔。
浮尘转头，双手圈着沙沙，大喊，“爸爸！”
这个动作好像刻画在骨子里一般。
沙沙笑起，抱着浮尘，目光升起一丝算计的光，看向圭圭。
圭圭泪流满面，伸手去抢，“这是我的蛋！我的孩子！”
被不善对待，浮尘立即表现得激进。
沙沙放手。地上倒下一个白色鲛人。
石石见之，悄悄对沙沙说，“沙哥，你太厉害了。这样都能将孩子抢走。”
他甘愿做小弟了。
这娃子太凶猛了。
沙沙笑得满意，喊一声“宝宝”，浮尘停下动作，高兴地扑过来。沙沙抱住孩子，救下圭圭一条鱼命。
“爸爸，我饿了。”浮尘娇喊，“我要吸血。”
沙沙抱着人离开，“好。爸爸带你去捕鲨鱼。”
石石看一眼地上，再看一眼离开的人，选择跟上去。
地上的圭圭哭得稀里哗啦。他想：脸真得很疼。
鲛人是冷血的动物。
他们只有基础的规则，保持着轻易不吃同类的原则。但不代表，他们真的不吃。
沙沙很满意地看着小鲛人浮尘去捕杀大鲨鱼。
眉目里全是满意。
这样厉害的孩子，当然配得上做他的孩子。
石石还是不解，“沙哥，你认真的？”
沙沙笑说，“谁说亲生的才可以做爸爸？”我沙沙殿下，一样可以。
而不是那只蠢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