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的富子不在意我。
多么可笑。
十年的付出,让我看起来像是一个傻子。
我捂了十年都未曾将她的心捂热。
十年。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那一个男人又能有几个十年呢?
我十年的青春里都是她,可是她并不在意我,甚至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十年。
不知道她拎着行李离开这个我们曾经共同生活的家时候有没有一丝的犹豫;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过挽留我;或者说,有没有在等我挽留她。
她应该是不想我联系和挽留她吧,要不然也不会拉黑掉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方式。
不知道她在拉黑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丝犹豫呢?
如果她能回应我一声该多好。
哪怕只有一声,我也能立马奔到她的身边,将她拥入怀里,永远都不放开她。
杨凯说我是个傻子。
她都拉黑我了,我还捧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她的朋友圈。
“这你手机还是我手机?”杨凯手捧着酒杯,弯腰凑近蹲坐在邮轮旁胡子拉碴的我:“还看呢?”
“我再看一会儿。”我不死心的捧着杨凯的手机,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着,这个对所有人都未曾设置隐私的朋友圈。
她的朋友圈所有人都能看,却唯独我进不去。
“实在不行你就加回来。”杨凯没想到我离个婚能变的这么颓靡:“你也是有毛病,明明知道她什么都依你的,你却还要和她提离婚。”
是啊。
我们富子什么都依我的。
只要我不提离婚,我便能永远的将她困在身边。
可是她不在意我。
她一点都不在意我。
她不在意我,我强制的将她困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生活无滋无味,像个木头人,像那群搭伙过日子的没有感情的人。
什么都像,但唯独不像是夫妻。
杨凯见我不说话,叹了口气道:“我前几天去见过她了。”
他说的是他的前妻——邓清。
“没了我的她过的很自在,还开了一家自己喜欢的面包店。”杨凯说这,忽然垂下了眼睫:“我没敢进去,让人替我买了一包她们店里的面包。”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她做的东西是那么的可口。”杨凯倏地笑出了声,而后仰起头,原本就泛酸的眼眶经过海风的一阵吹拂后,瞬间有一滴泪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他张了张口,沉默了许久才说:“我想她了。”
“可是想又有什么用,我已经伤透了她的心,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原谅了。”
“我很脏,脏的配不上她。”
“后悔有什么用呢?”我偏头看他:“婚已经离了。出轨的是你,又不是她,你再后悔,她也不可能再原谅你和你复婚了,不是吗?”
“是啊,出轨的是我,婚也已经离了。”杨凯仰头饮尽一杯酒,视线落在空荡的酒杯上笑了笑,而后偏头看我:“但你还没离,你没有出轨,你们还有挽留的机会,还有很多时间可以继续磨合。”
可是他却没有时间了。
从邓清对他彻底寒心的那一天起,他便再也没有可能了。
我没有杨凯那么混蛋,我永远都不会做那些伤害富子的事情。
杨凯说的没错,我还有机会。
我们只是递交了离婚申请,剩下的手续还没办完,所以我们算不上离婚。
只要夫妻双方有一人不同意离婚,那我们便离不成。
此刻的我再次庆幸了一遍国家的新法。
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把握那份机会。
不知道富子会不会想让我去把握这份机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原谅我那天过激的话。
我好想她。
我想看看她。
我想当面看看她。
哪怕只是远远的距离。
这一系列想法驱使我从案板上站了起来,我将手机还给杨凯,而后抽走了被他拿在手里的,我的手机。
“我先走了。”我拿起一旁的大衣,披到身上。
杨凯抬眸看了一眼,而后沉声“嗯”了声。
“走吧。”
他没有起来送我。
而是继续垂眸看着那个已经没了酒的酒杯。
离开后,我叫了一辆滴滴。
司机带着我去了富子的上班的地方。
富子晚上有散步的习惯,我觉得我可以碰到他。
坐在车上的我一直没什么精神,直至看到她时,我的眼神才立马亮了起来,而后慢慢地勾起了唇角。
我给了司机师傅一千块钱,算是他陪我在这里等她的误工费。
司机觉得我奇怪,偏头看了我一眼,而后问:“你老婆?”
我“嗯”了一声:“老婆。”
“吵架了?”
“差不多吧。”
“吵架了就去哄一哄。”司机说:“夫妻之间的相处就是慢慢磨合的过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是吗?”直至富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马路的尽头,我才偏头看向司机:“如果我们磨合了十年都没磨合好呢?”
“不可能。”司机仿佛听到了什么绝世大笑话,他说:“没有什么是十年时间都磨合不好的,只是缺少一双发现的眼睛罢了。”
“万一真的有呢?”我偏头问他。
“那只能说你们这十年的相处方式有问题。”司机认真地思考了会儿才回。
“嗯,有问题。”
我们这十年的相处方式确实有问题。
我和富子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我在主动,我说什么,她便应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反驳我。
就连离婚也一样。
我习惯了领导和被顺应,而她习惯了应承。
这样的相处方式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呢?
我仰头望着小学宿舍楼的方向,直至那一盏属于她的灯熄灭,我才和司机离开。
…
女主视角: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昨晚散步回宿舍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邹尧了。
当天晚上,他还走进了我的梦里。
梦里的他张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一点一点地吻我。
他吻过我的额头,我的眼角,我的鼻尖,而后缓缓落到我的唇,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节假日的太阳格外的刺眼,阳光透过虚掩着的窗帘落尽宿舍内,晃醒了还在睡懒觉的,想着邹尧的我。
我想他了。
在冷静期的第十八天。
这是我第一次承认这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