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姐不要我了……”沈珠珠哭着低喃。
“我错了……我对不起安安姐，我错了……呜呜呜……”
沈珠珠的哭声由低到高，最终还是崩溃地放声大哭。
好在病房隔音。
好在病房外也没人走动。
所以没有人知道沈珠珠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一样，一个人在病房里抱着枕头哭。
苏墨离开沈珠珠的病房后，第一时间就给沈瓷打了电话。
告诉他沈珠珠住院了，以及自己和沈珠珠已经成为男女朋友的事。
“什么？”沈瓷正在沈珍珍的病房里陪她，听到苏墨的话，惊讶万分，“你什么时候和珠珠成了男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苏墨轻声一笑：“我和珠珠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谈恋爱不是很正常的事？不需要告诉家长吧？况且，你好像也不是珠珠的家长。”
沈瓷不悦道：“既然你觉得我不是她的家长，你打这通电话给我做什么？”
苏墨又是一笑：“也没什么，就是太开心了，想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分享一下我谈恋爱的喜悦罢了。”
沈瓷不想听苏墨废话，直接问道：“珠珠在哪间病房？”
苏墨半开玩笑地反问他：“你这是在关心珠珠，还是只是想知道她的行踪？”
沈瓷：“你什么意思？”
苏墨继续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令尊一直想把珠珠接回家？”
沈瓷咬牙：“是又怎样，珠珠到底在哪？你不想说拉倒，我自己找人问。”
苏墨阻止道：“别急啊，我话都没说完。”
沈瓷强迫自己对苏墨有点耐心。
但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有话快说！”
只听苏墨用好奇的语气问沈瓷：“我以珠珠男朋友的身份，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不能回答的话，我就挂电话了。”
沈瓷绷紧的心弦一绷再绷，“麻烦你快问！”
沈瓷让苏墨快点问，苏墨却偏偏慢条斯理。
隔了一会，才慢悠悠开口：“怎么，沈先生有其他急事吗？不然怎么一直催我？沈先生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等你忙完了，有空了，我再慢慢问你，我不着急，我可以等。”
沈瓷：“……”
沈瓷敢肯定，苏墨一定是故意的。
他就是在故意找茬。
故意磋磨自己的耐心。
沈瓷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清亮了许多。
他努力心平气和地回答苏墨：“我没事，也不催你了，苏医生可以慢慢说了，我也不着急，我可以等。”
苏墨笑了一声：“我和珠珠已经是男女朋友了，大舅子怎么还那么生分，如果大舅子不嫌弃的话，可以叫我一声妹夫。”
沈瓷：“……”刚刚还说他是无关紧要的人是谁？
苏墨继续说：“虽然我和珠珠还没有结婚，但我和珠珠两人都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大舅子如果叫不出口妹夫这两个字，那么可以在妹夫前面多加两个字……”
苏墨话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
沈瓷忍耐地等着，却好半天都等不来苏墨后面的话。
沈瓷等到耐心用完了，不得不主动问苏墨：“哪两个字？”
“未来啊。”苏墨说，“未来妹夫。”
沈瓷：“……”
他真想对苏墨说“你去死吧”这四个字。
天知道沈瓷现在有多想把苏墨给宰了。
可是没办法，不管他有多想把苏墨宰了，也要拼命忍着。
苏墨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沈瓷此刻快要崩溃的情绪，依然用带着一丝笑意的悠闲语气跟他说话。
苏墨：“大舅子觉得如何？”
觉得不如何的沈瓷：“……”
谁来帮个忙，把手机那边的人给他剁成一万块？！
沈瓷没有回应。
苏墨以为他没听见自己说话：“大舅子？你还在听吗？”
沈瓷尽量不露出想杀人的语气：“在听。”
听见沈瓷的声音，苏墨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在听就好，那么大舅子觉得如何呢？”
沈瓷攥了攥拳头，克制着想把苏墨宰了的冲动：“我能问一下，你和珠珠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吗？”
苏墨很爽快地说了实话：“今天。”
沈瓷的语气失去了控制：“今天？”
苏墨仿佛听不出沈瓷话里的惊讶，若无其事道：“准确地说，是今天下午，如果还要再准确一点的话，那就是一个半小时之前。”
沈瓷无声地吸了口凉气，含着怒火质问苏墨：“苏墨，你诱骗我妹妹和你在一起？”
苏墨无辜地反问：“你妹妹？你指的是谁？是我家珠珠吗？”
沈瓷宣示主权：“那是我家珠珠，不是你家珠珠！”
苏墨轻笑着附和：“大舅子教训得是，珠珠现在只是我的女朋友，还不是我正式的家人，不过大舅子也不用着急，等明天我和她去领了证，她就是我家珠珠了。”
沈瓷一听领证就急了：“苏墨，你敢！”
苏墨挑眉：“我有什么不敢的？”
“哦，我忘了告诉你，是珠珠想跟我结婚，她还要跟我生孩子，不仅如此，她甚至连我们孩子将来的婚事都安排好了。”
沈瓷不淡定了：“珠珠在哪？姓苏的庸医，我要去投诉你！”
苏墨无所谓道：“随便你投诉好了，我失业了也没关系，珠珠说她会赚钱养我的。”
沈瓷：“……”
几番较量下来，沈瓷最终败下阵来。
“苏墨，你到底想怎样？”沈瓷缓了缓口气问。
苏墨站在窗前，心情颇好地欣赏着远处的美景，语气轻松地回答：
“我不想怎样，只不过想告诉你，我和珠珠在一起了，说不定明天就要去领结婚证了，就这么简单。”
两人通话期间，沈珍珍已经醒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坐在床边打电话的沈瓷。
沈珍珍声音沙哑地问：“哥，你在跟谁打电话啊？怎么还生气了？”
沈瓷按住话筒，对沈珍珍说：“珍珍，你先自己在病房里待会，我出去一下。”
沈瓷说完就起身往外走。
沈珍珍忙喊他：“哥，你要去哪里？”
沈珍珍的语气很虚弱，声音都在颤抖。
但是沈瓷却头也没有回一下，只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会。”
看着沈瓷离去的身影，沈珍珍的心头像被挖掉了一块肉一样难受。
其实她早就醒了，一直没有睁眼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