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已经迟了。
顾司寻什么都听见了。
沈珠珠捂着嘴，眨巴眨巴眼睛。
尽可能地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很无辜。
不是沈珠珠自己吹自己，装无辜是她最拿手的了。
“沈小姐？”顾司寻终于发问了。
简单的三个字，将所有疑惑都包括在内。
不轻不重地推向沈珠珠。
沈珠珠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嗯？”
“你刚才的话……”
沈珠珠又无辜地摇了摇头：“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刚刚好像梦游了呢……也真是的，我怎么不记得我到底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沈珠珠装模作样地揉了揉额头，做出一脸苦恼的样子：“怎么办，最近梦游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记性也越来越差了，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的后遗症。”
顾司寻好整以暇地看着沈珠珠演戏，嘴角泛起了一丝无奈的浅笑。
沈珠珠管他笑没笑，她只知道只要她一直装傻，咬死不承认，就算顾司寻知道她在说谎，也拿她没办法。
沈珠珠捂着脑袋，缓缓地躺了下来。
叹气说：“唉，累了，还是睡吧，睡一觉起来，或许脑子就好一点了。”
沈珠珠搂着被子，一直把被子拉到了下巴的位置。
小脸微微一垂，半张脸都掩在了被子下面。
只留一双要闭不闭的眼睛在外面。
沈珠珠假装迷迷糊糊，实则在偷偷观察顾司寻的反应。
她看见顾司寻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好看的眼角挂着一种沈珠珠看不懂的东西。
那是啥？
沈珠珠非常仔细地研究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
总之，看起来不像是生气就是了。
顾司寻看着沈珠珠一套表演下来，终于安安分分地躺回了被窝里。
“沈小姐还喝汤吗？汤凉了，但厨房还有热的。”顾司寻声音含笑地问了一句。
沈珠珠深埋在被窝里的脖子咕咚了一声，她咽下了一口饥饿的口水。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饿起来了呢？
晚饭也没少吃啊，整整两碗米饭呢。
不过说起来今晚她又是哄孩子，又是演戏的，整整操心了一晚上。
那两碗米饭消化得快也很正常。
但她已经躺下了，还告诉顾司寻自己在梦游。
如果现在说自己想喝汤，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沈珠珠这样想着，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顾司寻看不见沈珠珠在被窝里的小动作，但他能看到她纠结的眼神。
于是顾司寻道：“想喝我去给你盛一碗。”
沈珠珠：“……”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不管顾司寻是不是看出了什么，沈珠珠都第一时间摇了头。
“唔，我没有胃口。”沈珠珠口是心非，还貌似虚弱地轻咳了一声，“头有点晕呢，还是先睡吧。”
“好，那你睡。”
顾司寻点头，接着转身便走。
沈珠珠见顾司寻竟然扭头走人，急得差点掀自己被子。
“顾先生！”沈珠珠最后还是安耐住了自己，只喊了顾司寻的名字。
顾司寻回头：“怎么？”
沈珠珠揪紧被子：“你又要走？你又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天杀的顾司寻！
她前面说着，他后面就给忘了？
竟然又要走？！
沈珠珠心里顿时怨念深重。
一双原本写满了虚弱无助和迷茫的漆黑大眼，隐隐含着幽幽的水光。
要哭不哭的幽怨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顾司寻。
那眼神好像在说：顾司寻，你今天要是敢走，你就死定了，我沈珠珠，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厨房火还没关。”顾司寻看明白了沈珠珠的眼神，解释道，“我去把火关了再来。”
沈珠珠眼里水光一收，眼神又变得有人情味了。
“30秒够吗？”沈珠珠轻声询问，语气里带着淡淡的，不容易被听出来的嗔怪。
但顾司寻却听出来了。
顾司寻：“够了，我开着门去，很快回来。”
沈珠珠终于同意地点点头：“嗯，你去吧，多宽限你十秒。”
看了眼忽然变得无比大方的沈珠珠，顾司寻轻笑起来：“谢谢沈小姐。”
沈珠珠抿抿嘴，没应声。
顾司寻前脚出门，沈珠珠就在他后脚开始读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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