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鸓鸟身体里的是一种类似自爆法阵。”道一不想再纠结了,大把的财钱,似乎与她的缘份都还没到。而且损失得多了,也就习惯了,才怪,她的心现在都好痛呀!
“自爆?身体自动爆炸么,可我见他的身体还好好的,不最后还是你让小毕方把它给烧了的吗,”陈夷之好像理解了,又好像走进了更深的迷雾里。
王玄之像是被触及到了,他整陷入了沉思中,听到有人叫他,这才回过神来,“你说的自爆,有好几个层面的意思吧,有意识、灵魂、身体,每个层面的都不一样。”
道一这会是真的被他给惊到了,站起身绕着他走了几圈,嘴里不停的‘啧啧’,像是见到了什么神奇的生物一般,稀奇得不行。
王玄之被他弄得一头雾水,仔细看了身上,佩玉没问题,骨笛也没歪,头冠在她眼里映出来也是正的,鞋子花纹有相似的,但也没穿错,他呆愣愣的歪头问,“我哪里有不妥吗?”
道一却是摇了摇头,“安道呀,这些可都是修道之人才能接触的东西,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说完又‘啧啧’了两声,显然对这事儿感到十分的新奇。
王玄之本立刻回答她的话,但转念一想,他决定逗逗道一,“此乃王家藏书里的珍本——”道一毫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睁眼说瞎话的功夫可真厉害,当初她可以看过所有藏书目录的人。
不说就不说罢,她还不稀罕听了呢,“鸓鸟身体里的自爆法阵,爆的是它的意识以及灵魂,它的外表看来与寻常时候无异,可内里已经炸了个稀碎。”
“这种法阵既可以用来攻击,也可以用作防御,”道一同陈夷之说,“像你在军中待过便明白,攻击与防御,有时候是共通的。”
陈夷之眼睛亮得吓人,“你这小子竟然懂行军。”
“不不不,我不懂,只是说法阵与你们攻击、防御敌人,有相似的地方,”道一抹了一把虚汗,这货怎么总有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哦!”陈夷之好失望的样子,焉焉的坐了回去。
道一见不得旁人这个样子,或者说见不得美人带愁,这人真的有点儿好看,美人带愁也好看,但开心的美人更好看,像春天满长安盛开的花朵,怒放着每一分喜悦。
美丽的东西总是需要呵护的。
譬如雪月,又如陈夷之。
哼!某人就算了,他对别人手下留情就成了。
“别着急呀,我不会打仗,可有人会呀,”道一笑眯眯的安慰他,“我手里有好东西,送给你了。”她说着又从黄布袋子里拿出了一本书来。
王玄之:“你这什么袋子,怎么装得了那么多东西。”
道一高傲的仰着头:“此乃我九宵观的秘术袋子。”
王玄之摸摸鼻子,咳咳,他好像讨人厌了。
陈夷之半信半疑的接过一看,他眼睛蹭的一下瞪圆了,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他激动的问,“这这这真的是给我的?”
“嗯?不要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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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要要!”陈夷之立刻把那本书抱紧了,他都不敢当着两人的面看,立刻藏好了,生怕道一反悔似的,等将书在身上藏好之后,他才问,“你怎么会有《兵法》这书的。”
并不是所有的书,都能叫《兵法》的,也不是所有打仗之人写的行军之法,能够写进《兵法》里,世间只有一部《孙武兵法》,那是他们行伍之人梦寐以求的可以少看或者不看,但兵书他是一部也没放过,唯独这部,一直没找着。
王家的藏书《司马兵法》,他也拖好兄弟的福,偷偷摘抄了一份给他,被他放在枕头下,日日研习呢。现在就差这部《兵法》,《孙武兵法》乃是孙武所著,在战国时由鬼谷子,转赠其后人孙膑。
《兵法》现在有收藏此书的门户,据他所知只有一家,会稽谢氏,长安城中有他们游学的子弟,一次聚会多喝了两杯,不慎说漏了嘴。
晋时谢安谢公及其后人,权倾朝野、文采风流、功业卓著而载于史册,后人再称谢氏时,便多了谢安所住过的地方,会稽谢氏由此而来。
王家与谢家并称‘王谢’,世家荣宠绵延至今。
满门清贵的谢家,你若是用武力逼迫,换来的只有天下学子的口诛笔伐,以口才去劝说,只能是丢人现眼了,论肚子里的弯弯绕绕,十个他也玩儿不过谢家人。
王玄之的大伯母,便是出身谢家。娘家后台够硬,她自身也有手段,把王家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任谁也不出一个错字来,他最调皮那会儿,到了王大夫人跟前,都老实得跟鹌鹑一样。
现在不用去谢家,就能看到属于他们的藏书。
若非此刻是黑夜,他都想出去看看天色,这太阳到底打哪边出来的,真是意外之喜呀。他现在看道一,真是哪哪都顺眼,从今儿起他们不是兄弟,他们是知己。
士为知己者生死嘛。
道一的右手虚空轻甩了一下,她又祭出了凌虚子平日,与香客说话时,那份得道高人的样子,“此乃我九宵观之秘,尔等休要窥视。”
陈夷之愣了一下,本想还两句嘴的,但寻思自己占了大便宜,刚还将人引为知己,要为人生为人死的,不是冲上去砍人家几刀的。
他不满的说了王玄之一句,“都怪你,好端端的惹人家做什么。”
王玄之:“......还记得今夜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吗?”
道一:!
陈夷之:!
他们真给忘记了。
他叹了口气,“那鸓鸟身体里有自爆的阵法,道一在那之前,你还看到了什么?”他们如今好似在一口油锅里,围着团团转,但就是爬不上来,需要一个人拉扶一把。
道一或许就是那个人。
“鸓鸟不像我们之前遇到的妖怪,它们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才会混迹人间,它是自愿来到人类世界的,时间大概是在前朝发生叛乱的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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