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江南玩了几日,云闲君收到了答复,太子殿下请的人会在暗中同他们一道回京,恰好魏湘也要回家中举办及笄礼,四人便出发回京。
魏湘的及笄礼办得很大,将军府最是受皇帝看重,还赐下了不少金银首饰,甚至隐隐约约有想要为二皇子和魏湘赐婚的意思。
在不少人看来,这应当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二皇子不参与皇位争夺,魏湘同他在一起,意味着将军府不会站在任何一边,即使如今魏将军在太子阵营,但难以保证太子座下的人不会乱想。
幸好皇帝只是隐隐表现出这样的想法来,并没有直接下旨,魏将军还有时间同他周旋。
与此同时,他再次把和云家结亲的事情放到了台面上。
参与了一天的及笄礼,虽说魏湘比寻常女子体力好些,但也有些累了。
她同闺中好友沈琴说了会话,接着才回到卧房。
小素伺候着她洗漱,接着出来给她擦头发。
“小姐,今日可是累了?”
“嗯?”
魏湘将手中的书翻了一页,低低道:“还好。”
小素给她擦着头发,又道:“听闻今日前院里来了不少男子,其中怕是有不少都是来同将军商议婚事的。”
魏湘捏着书页的手顿了顿,忽的又把书合上了。
她转过头,一本正经地问小素:“你说,成亲当真那般重要吗?”
“重要啊,女子这一生,最幸福的事应当就是能同自己心爱的男子成亲了。”
小素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小姐可是心中有合适的人了?”
魏湘摇了摇头:“我哪儿会有这心思?”
小素眸光一闪,道:“我听闻荣家公子早先就来同将军说过,想要登门求娶小姐,不知将军所谓何意呢?”
魏湘从前还无所谓,但如今对成亲一事了解的越发多了,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来:“可我又不喜欢他,话都未说过几句,他为何想娶我?”
看着魏湘懵懵懂懂的模样,小素在心里无奈一叹。
那荣家公子不知何时见过魏湘一面,从此惊为天人,一心只想将她娶回家。
当然这话,小素如今是不会说的。
她手上的动作温柔:“奴才也不知……但既是成亲,定要同自己喜爱之人,我可不愿小姐日后嫁了个从未见过面,也不知晓脾气秉性的人。”
魏湘也皱起了眉。
她嘀咕了一句什么,小素没有听清楚,接着又听她道:“那阿君呢?阿君为何还不成亲?”
小素眸子里带了笑,她便知晓这些日子的努力未曾白费。
“小姐操心云公子做什么?不过……”
她话说一半,魏湘下意识抬眸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倒是听说,外面不少人都在猜小姐会同云公子成亲呢。”
魏湘一瞬间瞪大了眼。
好似是一阵风吹过来,将这些日子一直挡在她面前的大雾给吹散了——她一直想找一个方法,能让她未来夫婿能够和云闲君好好相处的方法。
可她未曾想过,她未来的夫君,同云闲君,怎么就不能是同一个人呢?
…
想通了一些事,魏湘总算是睡了个好觉,隔日一早却早早地被叫醒了。
小素在屋外温声叫她:“小姐,将军和夫人唤你去呢。”
魏湘从床榻上坐起来,长发垂在一边,她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好。”
这一早的,魏将军就心里不痛快了。
原因无他。
大早上他才从军中带着将士们做完早练回来,正和夫人亲亲热热地吃着早膳,下人忽的通报云家公子同荣家公子在府外争了起来。
看缘由,应当两人都是来提亲的,但却恰好在府外遇上了。
魏将军心道这云闲君这么温温和和一个人,还能和人争闹,也是一件奇事了。
但待他出了府准备去给云闲君撑场面,却瞧见了云家二公子正和荣家公子杵在将军府门外争论不休。
魏将军:“……”
他只感觉双眼一黑,受不住地又回了府内。
待荣家和云家两位公子被请进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云家二公子不似大公子一般为人直板严厉,也不似三公子一般温和睿智,三个兄弟中,也就他显得最平平无奇……但若是说起来,他也倒是在京中出过名。
及冠之年便将人家待字闺中的姑娘弄大了肚子,还闹得人尽皆知,最后也未给人家姑娘一个好名分,只在家里做了个妾,让人听了不止唏嘘。
魏湘穿戴好了,来到前厅的时候,就瞧见满屋子的红绸彩礼。
她走过去朝魏将军和魏夫人行礼,接着便乖乖站在一边。
厅中站着的这两人她都认识,一位是常来接触她的荣家公子,一位是云闲君的二兄长。
她已然知晓了二人的来意,但魏将军不开口,她便不说话。
魏将军见自家女儿出落得这般精致动人,又看了看一旁坐着的两个少爷。
#果然还是云闲君看着顺眼些#
……
和魏家热闹的场面不一样,云家大厅此刻却一片肃静。
云闲君站在中央,一袭白袍极致淡雅,他姿态随意,看着眉头紧蹙的云宰相和云杜圩。
“爹让二哥去魏家提亲,自是为了将魏家拉拢过来,那么这亲是一定要提成功的……可爹似乎未曾想过,二哥未必能成功。”
云宰相被说中心思,将茶杯重重地放下,瓷杯撞击木桌的声音些微刺耳,云闲君表情不变,唇角的笑反而更大了。
云宰相的确开始担忧了。
五皇子想要得势,必然少不了武将协助,可这满朝官员,也就魏将军手握兵权,自是他们要笼络的。
今日一早云宰相便派了云家老二去将军府提亲,没一会就被云闲君找了过来。
云宰相不得不承认,云闲君说的话在理。
大儿子如今官位才稳,若是能笼络住魏家自是好事,可却难保不会出差错,让二儿子去反而放心些。
但听了云闲君这一番话,云宰相却也有些不确定了。
他自认文官,但竟然有些看不透自己的亲生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