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站在唐儒的角度上来讲,想必他并不愿意看到芊公主做这饭庄。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能怎么帮帮这位苦命的大都督呢?”
楚南栀在脑子里冥思苦想了一番,忽然眼前一亮,一脸坏笑着望向楚家姐妹和桑坤,侃侃说道:“这次入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我再准备些新的菜品,正好即将入冬,到了冬季也该换些新菜。”
“的确,到了冬季那许多的凉菜怕是鲜少有人喜欢。”
楚南湘犹疑着回道。
“那我们就增加一些火锅类的菜品吧。”
楚南栀叫桑坤将纸笔拿到跟前来,一边写一边继续说道:“火锅类的菜品除了烧制,酱料尤为重要,就说咱们饭庄招牌鱼,到了冬季就该以秘制烤鱼之类的为主,如此才能暖身子。”
桑坤聚精会神的注视着她纸上书写的文字,当看到两个敏感的字眼时,忍不住插话道:“主人,秘制烤鱼的配料为何还需要巴豆?”
“这个、这个......”
顾视着一脸诧异的三人,楚南栀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故意回避桑坤的问题,审视着楚南湘严肃的叮嘱道:
“阿湘啊,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亲自教授你们姐妹和周家妹妹如何配置新菜的酱料,至于我写的这张配方,你只需牢牢的保管在身上,不可以偷学,等到我从京中回来后再完好无损的交还给我。”
说完,将写好的配方交到了楚南湘手中。
楚南湘小心翼翼的将配方叠好,虽然充满了困惑,可既然是大姐交代的事情她不敢有一丝半点的马虎,立即藏进了衣服的内袋之中。
“记住,一定不能离身,要藏好了。”
楚南栀再次叮嘱道。
“大姐,你放心吧,就算是豁出性命我也会替你保管好这秘制配方的。”
楚南湘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那还是你这条小命重要。”
楚南栀笑眯眯的调侃道:“可别犯糊涂,若真到了保不住这张配方的时候,有句话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可能明白我说的话?”
楚南湘立时开了窍,笑靥如花一般连忙点头。
“行了,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早些歇息吧。”
安排好一切事宜,楚南栀支走几人,和桑琪将屋子里稍稍整理了一遍,终于看见林锦骁慢调不吝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畜生。
每次看到淘淘、奇奇准没什么好事,不是做噩梦就是坏了自己和小白脸的雅兴,所以见到这对小畜生,楚南栀便没有好脸色,直接对桑琪吩咐道:“快将虎崽子们赶出去。”
桑琪才上前去准备要驱赶,淘淘、奇奇就忙不迭的窜到了床底下,立时没了踪影。
“你们两个小畜生,若不出来,我便将你们扒了皮将肉送到饭庄做成羹汤。”
楚南栀气不过,朝着床底怒斥了声。
说来也怪,淘淘、奇奇像是能听懂她的话,立时从床下爬了出来,仰着脑袋趴到床边各自伸出一只爪子在她腿上轻轻的拍打着,不肯出去。
瞧着这一幕,林锦骁倍感诧异,支走了桑琪,也坐到床边,静静的凝视着这对虎崽子。
如今这对小老虎都已长大了不少,都有三十来斤了,可自打上次娘子训斥过它们之后,两个小东西在府上温顺得跟小羔羊似的,一点老虎天生的兽性也看不出,完全不似山里的凶禽猛兽。
“说来也是奇怪,前些年我入京时也有幸见到过权贵们家中豢养的雄狮猛虎,那些个畜生关在笼子里整日里都咆哮个不停,一个不留神就会伤人性命,淘淘、奇奇却如此柔弱。”
林锦骁扭头看了眼楚南栀,狐疑道:“怕不是熟食吃惯了,没了野性,这样下去早晚得养废了,将来若是放归森林,难以生存下去。”
谁知他话音刚落,这对虎崽子就相继发出雷霆一吼,吓得夫妇二人都经不住猛地一怔。
楚南栀恼羞成怒的直接甩手一巴掌煽到了正怒目圆睁,面目狰狞瞪着林锦骁的淘淘那毛茸茸的脑袋上,大声道:“大半夜的,你吼给谁看?”
淘淘立马委屈的缩着脑袋贴到她腿上,奇奇也充满惧怕的低下头去不敢再看楚南栀,只一个劲的鼓着眼珠子用余光偷偷打量一旁的林锦骁。
林锦骁算是看出来了,这对小白虎很惧怕娘子,却又时不时的想要亲近她。
都说白虎最有灵性,在这个府上,它们最听大宝和娘子的话,想必是因为娘子当初在断龙山将它们救了回来,而大宝对它们又有着照养之恩。
楚南栀对这两只小老虎打心底里有些抵触,也不知为什么,见到它们就感到厌烦。
眼看着时辰不早,她已是疲乏得紧,起身准备将淘淘、奇奇赶出屋子,可费了不少功夫,这两个小畜生今日却跟癞皮狗似的赖在床底下不肯出去,还吵的屋子里不得安宁。
“算了,既然它们喜欢待在里面就让它们待着吧。”
林锦骁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径直熄灭了灯火,也懒得再去理会虎崽子们,躺到床上,紧搂着她便安睡了过去。
可这夜楚南栀睡得并不安稳,天还未亮,她就被一场噩梦惊醒。
她梦见一大群人围在冬花江畔,而自己则被五花大绑的塞入了一个笼子里面投进了江中。
滚滚东逝的江水逐渐漫过自己全身直至头顶,她被笼子束缚着完全挣脱不开,眼睁睁看着自己窒息而死。
从梦中惊坐起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淘淘、奇奇趴在床边,呆愣愣的注视着自己。那奇怪的眼神仿佛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讲一样。
楚南栀心里一阵错愕。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起初做的几场噩梦无一不是与断龙山有关联,带回这对虎崽子后,每次它们出现在自己屋子里不肯离去时她总会做奇怪的噩梦。
这倒是让人纳闷了。
再回想着梦里的场景,她立时联想到了一个名词——浸猪笼。
可浸猪笼这种事唯有男女通奸才会用此刑罚。
莫非有人想攀诬老娘通奸?
正当她生出这个念头时,林锦骁也不由得醒了过来,透过柳叶窗中透射进来的朦胧的微光,依稀看见那张鹅蛋小脸,苍白无力得紧,也忍不住坐起身来,搂着她轻声询问道:“又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