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梅做的老婆饼看起来真不咋样,前世吃过不少,大概的做法也晓得,就是手法,经验都不足,没有韩氏做的卖相好。
不过味道是不差的。
这厢晚食快备好,前院就呼啦啦地进了不少人。
“姜姐姐,来食客了。”
秋菊抿嘴笑,“你心里早有打算吧。”
“我可没有千里眼。”董梅笑道,来了就来了,反正她也没什么添加的了,他们若是不嫌弃,尽管来吃就是。
人多热闹。
“娘亲,娘亲。”小吃货闻着香味儿跑来,看着大桌上摆着的老婆饼,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是真饿了。
董梅端起一小竹筐饼子,递给青禾,“到院子里,给大家一起吃。”
“嗯。”青禾高兴地接下任务。
小吃货端着竹筐,见人就发,结果发到言豫时,竹筐里就剩下一个了。言豫瞧着小人儿纠结的表情,伸出了手,等着她发饼子呢。
“言叔叔。”青禾仰头看向言豫的脸,“这是最后一个饼子了,我还没吃呢。”
然后呢……言豫收回手,眼睛也盯着那最后一块饼,馋的不行。
“要是往常的点心,我一定会给您吃的,毕竟您是客人。”小人儿脆生生道,“但是这个饼子是我娘头一回做的,我也没吃过……”
其实,韩氏上次带过来一些,她吃过的,但是董梅做的这品相与之相差太大了。
“要不,我俩一人一半吧?”铺垫了半天,就是为了说这句话。
言豫笑着蹲下身来,“可以,咱一人一半。”
“那太好了。”
小吃货把竹筐放在凳子上,两只小肉手小心翼翼地把饼子掰开,看了看两半儿,觉得差不多,就递出一半儿给言豫。言豫也不客气,接过饼子吃起来。
“好吃吗?”青禾舔了舔空手上的碎饼子皮,问道。
“好吃,好吃。”言豫道,“这跟镇上卖的老婆饼颇为相似。”
“你说的是韩大娘家的吗?”青禾吃了一口,觉得跟韩氏带来的饼子差不多。
“韩大娘?”
“上次韩大娘给我带了些饼子,跟这个差不多。”青禾吃完了半块饼,又忙着捯饬竹筐里的碎饼子皮,吃得满嘴都是黄黄的饼渣渣。
“真好吃!”她一说话,就往地下掉碎渣子,“还是娘亲做的好吃。”
不等言豫说话,她抱着空竹筐去到灶屋。半个饼哪儿够吃啊,她琢磨着娘亲不止做了这些的。
花言二人也尾随她身后,他们不请自来,得跟家主打个招呼。
“娘亲,饼子都发完了。”
“真乖。”
“……”
“竹筐搁桌上就成,先玩儿去吧,马上就要开饭了。”
“那……那饼子我只吃了半块……”
里面传来噗嗤一声笑,“还有呢,娘再给你一块,留着肚子吃饭。”
“嗯,留着肚子吃饭。”
待她在门口撞见言豫二人时,条件反射的看了眼自个手里的饼子,要不要分一半儿给言叔叔呢?
言豫瞧着小家伙丰富的表情,真是有趣极了。
谁知,她转身又朝董梅走去,“娘亲,刚才言叔叔也只吃了半块饼,您也给他一块吧。”
不待董梅吱声,却听她道:“言叔叔,叫我娘再给您一块吧。”说完咬了一大口饼,满足地离开了灶屋。
“这小鬼。”董梅哭笑不得。
至此,董梅也明白了半块饼的故事。
“董老板,姜校长,打扰了。”花辞对着她俩躬身行礼,言豫则是笑了笑,他的饼子还没要到呢。
“最近镇上的老婆饼可是叫得响,这么好的生意,您怎么不带上我呀?”言豫委屈得像是少赚了一百两银子似的。
“言大掌柜,您若是爱吃,我这就叫韩嫂子日日给您送家去。”董梅顺手掀开了一白布,露出了一筐子老婆饼,“管饱。”
“这又是什么新吃食?”花辞瞧着秋菊包烧麦的手法,很是好奇。像包子,但是又不封口,且包的是米饭。
“烧麦。”秋菊道,“糯米饭里拌了肉末,菌子丁,葱花等,用面皮裹着,再上屉子蒸一蒸。”
“瞧着味道不错。”言豫吃了块饼子,拍拍手,“我得留些肚子,今个咱们真来对了。”
“二位还是先去院子里歇着,省得……”董梅包完最后一个烧麦,把笼屉架在大锅上,叮嘱灶口的刘妈可以添柴烧大火了。
“梅娘,梅娘。”话还没说完,就听汪氏扯着嗓门进了灶屋。
“来……来客人了。”乍一见二位贵人,汪氏还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没有跟人怎么说过话。
言豫嘴里还嚼着饼子呢,花辞也正要跟汪氏打招呼,却听董梅介绍道:“大掌柜,这是我干娘。”
既然不请自来,那就得按她这儿的规矩来,长幼有序。
“干娘好。”花言二人识相地朝汪氏行礼问好。
没料到董梅会这么介绍,汪氏一时愣住了。
“好……都好。”
“那你们忙,我们去院子里。”二人说完便又行了一礼,才出了灶屋。
汪氏朝门外探了探头,见人走远了点,才抚了抚胸口大喘气,道:“梅娘,我还是头一回跟这样的人讲话哩。”
她的意思是指花言二人身份贵重,平日里她们哪能说得上话啊。
“干娘,您是长辈。”董梅笑道。
“干娘是沾了你的光咯。”汪氏帮着刘妈搭把手,把菜盛大瓷钵里,“你干娘我也就在村里声音大点,去了镇上,我可不敢大声说话。”
刘妈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这汪嫂子直爽哟。
“梅娘,梅娘。”吴氏和曹氏的声儿听起来也有点不对劲。
“这两人怕也是被那俩贵人吓着了。”汪氏道。
不会吧。
两人进了灶屋,还不时回过头朝院里看,吴氏道:“梅娘,那俩大掌柜咋个变了?”
董梅和秋菊都心犯嘀咕,怎么个变法儿?
“那大掌柜喊我婶子,喊燕儿娘嫂子。”曹氏说着又瞅了眼外面,“还跟我们行礼来着,就那声儿听着也不一样了。你们说怪不怪?”
“还没完呢。”吴氏缓了口气,“他们喊勇叔为叔,管我家那口子周大哥,还叫长庚兄弟。”
众人都聚焦董梅,这全都是按照董梅的辈分来的。
“为了口吃的,他俩还真是豁得出去,嘴甜脸皮厚了。”董梅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