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今个宝宝乖不乖?”青禾凑过来,把头靠在董梅肚子上。
“乖,今个你们玩得开心不?”董梅抚摸小青禾的头,见苦菜和枯叶定定地看着她母女俩,她朝她两招招手。
“菜叶过来啊,这是我娘。”青禾一手拉一个走过去,“你们叫姨。”她清楚地记得苦杏姐就是叫她娘作姨的。
菜叶?连着两人一起叫了,亏她想得出来。
“叫啊,我管你们的娘也叫姨。”青禾两边看了看。
“姨。”声音小小的。
“诶。真乖。”董梅柔声道,这两女娃看起来真像双胞胎。
“大点声,我娘肚里的宝宝听不见。”青禾又道,今个她为着她两蚊子般的声音,纠正了好几回。
“三儿,宝宝听见了。”董梅道,这小人儿可真是个急性子,“苦菜和枯叶已经很棒了,你若是多多表扬她们,兴许她们进步更快了。”
“嗯。”青禾点点头,“我经常夸大宝,大宝就更乖了。”
“汪汪。”大宝乐得又摇起了尾巴,他最喜欢小祖宗夸他了。
这孩子,这两者能放一起比较的么。不过道理她倒是领会了,董梅也就由着她把苦菜苦叶拉一旁玩耍去了。
这时姜春生回来,他帮着送老祖回去,顺便走访几个朋友。自他搬到镇子,还没哪次像今个这样有兴致在村里走访走访。
“好些年没回来了。”他坐在董梅近旁道,“梅娘啊,我看村里气象跟以前大不同了。”
他跟着李勇看了看作坊,趁着天还没黑,有些人在这边放下碗筷就又接着回作坊干活。多做一点就多一点银钱,不用李勇催促,都抢着干。
“人呐只有帮自己的时候才能拼尽全力。”董梅感慨道。
姜春生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姜大哥,今个不该关铺子,我这哪日来不得?”董梅道,如今的姜家铺子也是大不如从前,关一日少赚不少呢。
“钱哪日赚不得?”姜春生道,“你哥我没什么出息,有个饱饭吃就知足了。”
“知足常乐嘛。”董梅道。
“我就喜欢乐呵呵的日子,今个更是喜庆,我们全家都得来。”于氏从灶屋走过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衫,“可惜我家二小子没来。”
“嫂子,我听说敬远是个俊俏洒脱的郎君。”董梅道。
“他呀,不惹事我就烧高香了。”于氏道。
“年轻人嘛,就是要出去见见世面。”董梅道,“我都想出去看看。”
“你呀,别急,待孩子平安落地再说。”于氏道,“我们也该回了,剩下的叫婶子们忙活了。”
送完姜家人上车,院子里彻底安静了。
隔日上午,一家子包括秋菊都在清点礼单。董梅着青莲青柳登记在册,以后都是要还的。
姐俩一个清点一个登记。礼单也是家庭账目的一部分,日后的人情往来心里也有个数。
村里人是没礼送的,当然除了几个要好的。像曹氏吴氏汪氏都送的棉被等床上用品,这可都是实用紧要的,她们也知道这些董梅也是要花钱买的,干脆帮着置办了。
就连芸娘,都特意绣了两对枕套以表心意。
金娇为了董梅的上梁礼物,更是捡了个大漏。一毛皮货商路过三岔口,在茶棚喝茶时就被她盯上了,结果用了点腐竹加卤菜,换得一条大大的狼皮毯子。直到昨个拿来给董梅。
“鑫泰货栈,纹银二十两;福临酒楼,纹银十两;迎客酒楼,纹银十两……”青莲道。
另有姜家也送了十两,这可出乎董梅的意料。
加上几个小酒馆送来的,一共收到现银七十余两。
“娘,除去昨个席面的开支,还剩下四十两银子。”青柳算完账,把账目递给董梅。
翻阅了青莲青柳记的账册,她非常满意。她有意培养女儿们管理家庭账目,家里的每一笔开销都要记录在册,入账的银钱也要有数。每个月要对账本进行总结,分析收支是否合理。
对于这个世道的女人而言,会管家那就相当于有了一个本科文凭。前世不是流行一句话么,本科文凭的女生最好找对象。
曾经有个民意调查表露,本科男喜欢找本科女,研究生男喜欢找本科女,博士生还是喜欢找本科女。另有一些富二代三代的也是希望女友有个本科文凭。
收拾好家庭账簿,董梅拿出王掌柜的账簿,“你两一起看看,这账簿有什么问题。”
姐俩一看,上面写着迎客酒楼,两人也不多问,一页页翻看起来。
其实董梅已经看过,对于前世学过财会的她来说,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王掌柜告诉董梅,前几个月酒楼每月盈利有百余两,自从换了账房,月月递减,最近一月仅盈利七十余两。他虽没有计算,但是每日的客流量他是知晓的,经营了这么些年的酒楼,打眼一瞧,他也能估算个七七八八。
这账簿入账总额是对的,那人不敢从这下手,这样的话王掌柜也能瞧出端倪。他巧妙地把出账增加,这样一来,盈利自然减少了。
“娘,这几笔不对。”青柳拿来账本,指着几笔出账道,其中一笔就是茅台卤菜的出账。
林林总总的几笔加起来上月差了二十余两银子。
那账房偷梁换柱,把出账的名目调换一下,以增补成本价格。
董梅欣慰道:“不错,接着看,把不对的地方勾勒一下,明个叫你二舅带去给王掌柜。”
“所以说,这账簿之事一定得是自家亲近之人,又或者是十分信任的人,一定不能假借他人。”董梅道,特别是这古代,信息闭塞,凡事都得靠一笔杆子记录,更是马虎不得。
几日后,芸娘绕道茅屋,跟董梅说了一事。
这几日她家水桶的水莫名其妙地就满了,前两日,她以为是自己一早挑的水给记岔了。到第三日她十分确定早上出门时水桶是空的,傍晚到家水桶却是满满的。
当时她十分害怕,怕是李成武又来骚扰她们。因为门上锁是完好的,只能是下了一侧的门柱,才能拿水桶挑水,随后又把门柱安上。
见芸娘满眼惊慌,苦杏才告知她实情。
“娘,我跟她闹着玩儿呢,还当真了。”青柳低头嘟囔道,心下却有点看好元喜,尽管人笨了点,但说一不二的劲头还是值得认可的。
“梅娘,我不好跑去她家,只好到你这寻个法子,叫那孩子别再去了。”芸娘道,“这要是传了出去,我都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