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珺瑶似是累极,躺下便很快睡着。
还做了梦。
梦中一片血色。
粘稠浓郁的血几乎如海般将她淹没,让她窒息。
痛苦难受间,她隐约看到一个人。
那个人距离她很近,浑身上下遍布刀伤,鲜血淋漓几乎看不到一处好。
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却不管怎么用力都触碰不到。
并且,她的手变短了,粗粗的,肉肉的,手背上还有小肉窝。
这是一个小孩子的手。
……不对。
她是谁,那个人是谁。
他为何会是那样,她又在哪里。
沈珺瑶像是一尾被罩在玻璃罩下的鱼,干涸而徒劳的挣扎。
她渐渐想起来自己要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她要去向他道歉,会发生这一切都怪她。
都是她自大,都是她惹事,都是她心比天高,却没有相应的能力。
全都是她的错!
“将珩,对不起。”
女子整个人缩在柔软的被褥中,只露出雪白的脸。
但她睡得很不安稳,额角不断往下淌汗,唇瓣动着,似是在说什么。
一边说还不断往下缩。
东方白将手指落在她的脸侧,“梦到本王了么,但是本王应是没有那么可怕。”
女子没有回应他,小脸白唇瓣红,对比之下,惹人怜爱。
东方白手指摩挲着她的侧脸,眸色越发幽深。
半晌后,弯身,唇瓣落在女子唇瓣上,轻轻咬了下,话语很轻,羽毛一样。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若是你能记起来,本王自是高兴,但若代价是这样,还是不必了。”
“本王的琉璃,本王的珍宝,本王自己知道就好。”
女子似是不舒服,偏头要避开,东方白强势地不许。
他已不是往日弱小的皇子,他要做的事情,已经无人能阻拦。
便是父皇,也不行了。
没人叫沈珺瑶,她便一直睡到自然醒。
醒来时,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到。
盯着漆黑的虚空,她心中很是宁静,还有种安然。
抬手抓了下,什么都没抓住。
“是,将珩吗?”
梦中的那个人,小时候的那个人,将珩,东方白?
他那时便是化名将珩?
“嗯,怎么?”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握住她的手,带着暖意,整个包住,“睡醒了。”
男人的声音低磁,带着些性感沙哑,近的仿佛钻到耳朵里去。
沈珺瑶眼睛眨了下,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后背处的结实。
那是与墙壁不同的暖和弹。
还有,腰间也搭着条手臂。
只是方才她没彻底清醒,就没意识到。
“呃……殿下?”她试探喊了句。
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试图悄默默往前挪。
“嗯。”东方白手臂稍稍动了下,就将她又带了回去,下巴抵在她的肩窝。
两人再次相贴,热意融融。
若说方才还残留些惺忪睡意,现在是一点儿不困了。
沈珺瑶睁着大眼睛,望着虚空。
其实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她已能多少看清些东西,比如床帏,比如床帏外屏风的阴影。
“昨日有发生何时?”东方白问。
沈珺瑶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偏了下头,“殿下,您没睡啊?”
“本王的王妃不也没睡,在想什么?同本王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