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曲直,众人心中都清楚。
众目睽睽之下,燕王若说看到沈珺瑶没有碰到严鹤月,那么便与他当前所言相悖。
而若是他说看到沈珺瑶碰到严鹤月,那便是与事实相悖。
一个是非不辨之人,如何让人信赖,如何做得领袖。
“嗯?说啊。”东方白催促。
燕王紧握拳头,无论他回答什么都不合适。
因为一个女人,东方白竟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嘶,诶呀。”严鹤月脚下不稳,往燕王身上倒去,燕王眼明手快接住她。
“抱歉,殿下,臣女站的太久,失仪了。”她试着自己站好,却是没能做到。
“无妨。”燕王面容变换极快,眨眼间便是满脸担忧。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似是因为不放心她而愿意做出让步。
抬眼凝视东方白,道,“皇兄,便按你说的来吧,本王先送严姑娘去休息,她的伤势耽误不得。”
东方白冷笑,并未阻拦。
之后,不用他吩咐,很快有宫中侍卫上前,将柳嬛送出了宫。
人散开后,沈珺瑶一直盯着东方白的眼睛动了动,里面的光彩愈发明盛。
压不住的欢喜从心底滋生,那种有人撑腰、有人相护的感觉,太美好,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她忍不住靠近几分,动了动手指。
东方白感受到动作,垂眸看来。
沈珺瑶对着他笑,如夜照荧光,甜软皎洁,“殿下,谢谢你。”
谢谢他相信她,还帮她出气。
东方白默了片刻,抬手点向她的眼角,眸色幽深,“无事。”
沈珺瑶不明所以,任由他的指尖停落在眼尾,没有移动,“殿下,柳姑娘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为什么呀?”
在她看来,回家禁足并非是什么大事。
她平时若非必要,极少出门,也相当于禁足了。
何况,还可以做下伪装,悄悄出门,这不比打板子的惩罚好太多。
东方白凝视着她天真不解的面容,没有立刻回答。
方才那种情况,柳嬛可以破罐子破摔,把严鹤月拉下水。
但那样做之后,就相当于与将清远郡王与丞相的交情彻底斩断,不仅跟随丞相的人不会放过她,清远郡王亦不会放过她。
而她若是尽数自己担下,名义上与她交好的严鹤月许是能顾着往日的情分,多照拂她。
如何抉择,她比谁清楚。
“不必在意。”东方白放下手臂,“本王倒是想知道,王妃学过武?”
“什么?”沈珺瑶没有反应过来,“臣妾不会跳舞。”
东方白默了片刻,五指紧握,迅猛挥出,带来一阵凉风,“习武的武。”
沈珺瑶摇头,“没有,殿下怎会如此认为?”
东方白的视线落于她的腿上,“你在冰上滑行的姿势与扎马步有异曲同工之妙。”
啊……这个啊,都是下沉重心,保持稳定。
沈珺瑶也垂眼看去,但滑冰可跟学武没有关系,她沉吟着一本正经说道,“可能是臣妾……天赋异禀,神童降世。”
听到后八个字,东方白的瞳孔猛地颤了下,死死盯着她,企图看出些什么。
然而什么都没有,她不过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