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谢瑶京糊弄过去,姜吱想拉着她离开,没成想谢瑶京又拐回来,直截了当地问,“你读书怎么样?”
周清羽淡定回:“一般。”
谢瑶京:“那正好!你来跟我们一起上课吧,也多读点书。”
周清羽:……我只是谦虚。
咳嗽着来上课的老夫子站上讲台,一瞪眼,发现自己又多了个学生。
谢瑶京嬉皮笑脸地打哈哈,“教三个也是教,夫子您可得多费点心。”
老夫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连念书的嗓门都大了不少。
姜吱捏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偶尔趁老夫子不注意往嘴里塞几块糕点。
周清羽就坐在她旁边,时不时地看过来,姜吱犹豫一会儿,把糕点分享出去。
“吃吗?”
周清羽看她一眼,捏了个豌豆糕。
姜吱陪读了一整天,黄昏时候被派去其他宫里送回礼。
她对皇宫还不太熟,去了偏僻的宫殿后,出来时就有点辨不清方向。
正犹豫着该往哪边走,右手边一声脆响,她被吸引着看过去,惊讶地轻呼出声。
“诶?”
一颗核桃静静地躺在大理石地面上,也不知道是谁掉的。
姜吱捡起来,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前面又滚来一个核桃,她捡一个,前面就多出一个。
直到走到拐廊处,姜吱已经捡了一小兜核桃,捡完最后一个要站起来,视线里却突然伸过来一只白皙漂亮的手指。
“还要吗?”
裴衍微垂着眼,长睫密密一排,鸦羽般漆黑纤浓,眉梢处恰好与远处屋檐角溢出的霞光连成一线。
他眸子黑漆漆的,落在姜吱眼里像发光的黑曜石,适合装在玻璃罐里收藏的那种。
姜吱怔怔地看着,半晌才迟钝地点头,却忘了伸手。
裴衍勾了下唇角,指尖用力,核桃就在手里开了壳,他三两下剥干净,把整齐的核桃瓣抵在她唇边。
姜吱被投喂得脸颊鼓鼓,终于回神,一边努力嚼啊嚼,一边又往裴衍手里塞了个核桃让他剥。
两人都没有说话,霞光从屋檐攀上天边,渐渐染红了一地石砖,如随意泼洒的丹砂血墨。
裴衍好像没脾气似的,安安静静地剥着核桃,直到姜吱吃饱。
她把剩下的核桃装起来,这才腾出空来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啊?”
裴衍垂着眼,勾了姜吱的袖子擦手,语调慢悠悠的,听起来似乎心情不错。
“路过。”
姜吱“哦”了声表示知道了,然后理直气壮道,“那正好,你送我回迎鸾殿吧,我迷路了。”
一直站在几步之外的长安忍不住了,大着胆子插话,“这是我们督主。”
是东厂的阎王爷啊,这个小宫女怎么敢这么放肆。
因为站的远,角度又不合适,长安并不知道两人刚刚都做了什么,从他的视角来看,这两人就是面对面站了一段时间而已。
虽然气氛怪怪的,但没亲眼看到就少了很多冲击。
长安只是凭着他的直觉,发现自家督主对这个小宫女的态度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