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九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客栈里又过于安静了些,现在所有都知道覃泽是个到处问姑娘名字的神经病了,还是个不怕死的。
习武之人能感受到覃泽内力深不可测,但是再怎么深能和那个人比吗!
覃泽眼神慢慢阴沉,也吃不下去饭了,冷冷地看着忍九,“姑娘这腿还是早点去看看吧!”
忍九:我用你说?
忍九没理他,覃泽扔下筷子就走了。
李曼曼也不吃了,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忍九本想再吃两口,但是想起覃泽刚才碰过她筷子,一下子就没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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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曼曼推忍九到了一个小胡同的医馆。
到门口她还补了一句,“阿泽让我带你来的。”
语气中带有隐隐的嫉妒和失落,覃泽明明说过,不会原谅忍九的!
忍九不咸不淡开口,“李家姑娘,你是不是觉得他对我很好?”
“忍九,你真是一点都不知足!”李曼曼咬牙切齿,她其实很少对人如此不客气。
忍九没有接话,任由李曼曼将她推进医馆。
医馆主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别人都称他为白大夫,他正在桌子旁为人号脉。
覃泽那厮竟然在柜台里面捣药,虽然那张脸十分平凡,但是他的身姿气度不凡,又格外专注,依旧诱得人移不开眼。
许是察觉到忍九进来了,他抬头看了忍九一眼。
忍九发誓,覃泽看见她的时候眼神都冷了三分,脸色也立马阴沉下来。
她觉得覃泽有病,明明是他让她过来的。
覃泽停下手中动作,斜倚在柜台上,冷声嘲讽她,“呵,还知道来医馆呢,坐轮椅上有人伺候不舒服吗?”
忍九根本不想理他,这男的可不是一般男的,他是一个阴阳人。
怎么就好意思阴阳怪气呢?
“小王,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位姑娘吗?”白大夫开了一张药方递给覃泽,笑盈盈地看着忍九。
覃泽剜了忍九一眼,转身拾药。
忍九表情有些古怪,小王?
“小姑娘叫什么呀?小王经常跟我说起你。”白大夫俯身按了按忍九的腿,皱紧眉头,又看了忍九一眼,眼神疑惑。
“呃,大…大夫好,我叫忍九。”忍九有点尴尬。
“忍九。”白大夫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又看了她一眼,眼中的疑惑逐渐变成了然,最后又变得一言难尽,“你就是祁忘忧?”
忍九:……
忍九“嗯”了一声。
白大夫眼神更古怪了,扭头看了一眼覃泽,叹了口气,“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呐!”
忍九:???
此时覃泽也包好了药,走出来将药递给白大夫。
白大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交待病人去了。
“药材我已经整理好了,我们回去吧。”覃泽是跟李曼曼说的,说完之后便推着忍九往外走。
李曼曼垂眸,看着他们两个人离开的背影,慢慢握紧拳头,最后她还是拿起药材跟在二人身后。
覃泽抄的小道,这一路上没什么人。
“忍九,我不过是想帮你把腿治好,你为什么永远都要针对我,永远都要怀疑我?”他的语气平静,平静中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
“因为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
“我也可以不管你的。”覃泽嗢咽了一下,走得越来越慢。
“你当然可以,你甚至可以杀了我不是吗?”
覃泽停下脚步,沉默了很久,最终苦笑一声,“忍九,你说得对,我跟你不一样,我始终狠不下心。”
忍九还没反应过来,李曼曼瞬间警惕起来,所以覃泽还是舍不得忍九吗?
末了,覃泽又推着她继续走,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不像你。”
忍九才反应过来覃泽是在讽刺她能狠下心杀了华绍。
她感觉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子里,短暂的眩晕之后,眼前的一切才慢慢清晰,她松开紧握的拳头,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覃泽,你什么都不知道。”
武林盟。
华朗听着下属的汇报,紧皱眉头,“你说那个女子和……她在一起?”
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名字。
张晨神情复杂,点了点头,“另外还有一个男子,极善奇门遁甲,应该是和她…她们一起的。
张晨就是跟踪李曼曼的人之一,是武林盟苗长老手下最有天赋的弟子。
华朗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晨接着说,“那名男子眼生,江湖上善奇门遁甲的没有这号人。”
杨诺沉吟片刻,“若说奇门遁甲,除去药王谷,还要数红衣血罗和…天蛰教。”
华朗抬头看了她一眼,“红衣血罗生还的可能性不大,天蛰教也不太可能。”
张晨不明白,为什么天蛰教不可能?
杨诺顿了顿,“确实,天蛰教想做什么根本不需要避人。”
“郑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华朗突然问道。
张晨:“郑大人现在已经到了平湖城,估计后天可以回来。”
“嗯,你们现在已经把范围缩小到九龙街了是吗?”华朗摩擦着酒杯。
张晨:“对,他们三个人前后进了白家医馆,之后在九龙街附近消失。”
华朗抬眸和杨诺对视一眼,杨诺会意,行礼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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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泽路上和忍九闹得不太愉快,回家的时候直接将李曼曼拿的药扔进忍九怀里,搂着李曼曼扬长而去。
李曼曼摸不着头脑,心里又是庆幸又是害怕,生怕覃泽不要她。
忍九都没看他一眼,自己推轮椅走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覃泽也没喊忍九,而是在李曼曼房间吃的。
忍九现在走路有些困难,不过能自己推着轮椅到处转一转,她饿了就自己去厨房,还有一些糕点,虽然是凉的。
看了看覃泽扔给她的药材,又看了看灶头和水缸,忍九最终放下药,拿着仅剩的糕点回到房间。
她早早地躺下了,却怎么也睡不着,白天的事一遍遍在她心里重现。
为什么有人跟踪李曼曼?
覃泽又为什么非要带自己出去?
如果是为了试探天蛰教的话,那他现在是不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如果天蛰教不插手,他没了约束,又会做出什么事情?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又开始犹豫,这些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又有什么能力和资格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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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泽喝了很多酒,李曼曼从来没见他喝过这么多。
“阿泽,你别喝了。”她伸手去夺覃泽酒杯,却被覃泽躲过,反手拽住她手腕将她拉在怀里。
“你也会抛弃我对不对?”覃泽脸颊绯红,眼神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