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挣扎着,想起身,一只手却被他牢牢扣住,另一只手托着她后面脖颈,整个人被他牢牢圈住。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她一眼瞥见他微微敞开的领口里露出的白皙脖颈,那么近,连细密的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命令着,却发现自己语不成调。
她以为他会和往常一样听话,可这次却没有。他慢慢俯身,脸颊越靠越近,她甚至能从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有个小人,张皇失措。许久才意识到那个小人就是自己,脸陡然就红了。
高挺的鼻梁撞上她的鼻尖,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那张英俊的脸在她眼里变得模糊,形成一道幻影,笼罩着她飞越而出的心神,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桃花源。
她身体一阵酥麻,脑子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眼看他的嘴唇即将覆上她的唇,理智告诉她“不可以”,可心底却又有个声音在喊“不就是一个吻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闭上了眼睛,准备享受蜜蜂采撷花蜜的甘甜。
可是,他的唇迟迟没落下来。她感觉不对劲,睁开眼,看到他眼里狡黠的笑意,“公子刚刚是心动,还是本能?”
她情绪都培养好了,他居然跟她来这一套?
初夏感到一阵气血上涌,差点脑淤血。她站起身,朝着宁九就是一脚,宁九措不及防,摔倒在地。
“喂——”他大喊着。
她瞪着他,脸红一阵紫一阵又白一阵的,想想自己刚才的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啊!”她大叫一声,只恨刚才一幕无法从自己脑子里删掉。
宁九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站起身,怯怯地看着她,叫了一声:“公子!”
“别叫我!”
初夏气呼呼走出了房间,去了自己卧房。不一会儿,宁九又听到她房里传出一声尖叫,像要揭开房顶。
初夏打开房门的时候,看见宁九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公子,我错了。”
初夏深吸了一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拍了拍宁九的肩膀:“没事了。你公子我不是那么不禁逗的人,啊,你也别放在心上,啊,咱们都别放在心上。”
她大踏步出了门,宁九跟在身后。刚跨出留香院,就撞见了戚星衍。
“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听到院子里有人惊叫?”
初夏怀疑他整天正事不干,就躲在他们院门口听墙根。她随口敷衍着:“没什么,就是见到了一只老鼠。”
“我听着怎么像一个女孩的声音?”
“是啊。坠儿嘛,胆小,看见老鼠就叫了起来。”
戚星衍道:“堂堂王府居然有老鼠,这帮人是仗着我好说话,又躲懒了。改天,我定要好好收拾他们。”
初夏道:“王爷,择日不如撞日,我觉得您今天就可以教训教训他们。”
戚星衍觉察出她是想尽快把他支走,他偏不走,“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初夏道:“找玉莲。”
“去哪找?”
“青楼。”
听说去青楼,戚星衍眼睛亮了,“青楼我熟啊,我带你们去。”
“王爷,我们是去找人。”
“知道。逛青楼也有逛青楼的规矩,干这行的,谁背后没个腰肥体胖的靠山,你们以为你们这样莽莽撞撞跑进去,老鸨能把人叫出来让你们认?这事情,还非得王爷我出马。放心了,这件事情王爷我管定了,免得有些人说我懒政!”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他狠狠剜了宁九一眼。
此时正是姑娘们睡觉的时候,三人进了醉云楼,楼里冷冷清清,几个小丫鬟正在收拾桌椅。
五个壮汉慢慢围拢过来,一般这个时候来青楼的,多半不是找姑娘的。来青楼不找姑娘,就只有找茬了。正准备先下手为强,一眼看到了戚星衍,知道大事不妙,其中一人立刻跑去通知了老鸨。
老鸨扭着腰肢跑了出来:“王爷,老奴叩见王爷。可有一阵子没见着王爷了,王爷近来可好?”
“也就这样吧。”戚星衍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名叫乐瑶台的房间,自己在塌上坐了,也不忘朝初夏和宁九招招手,示意他们也坐,“这是我的两个朋友,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带他们来开开眼界。你把姑娘们都叫来,让这两位瞧瞧,什么叫国色天香。”
冯妈妈为难道:“王爷,姑娘都累了一夜,刚刚休息。”
戚星衍双眸一沉,冷声道:“怎么,王爷我还得候着你们方便,才能来这醉云楼?”
冯妈妈知道戚星衍的脾气,好说话的时候是真好说话,翻脸无情的时候,也是真的半点情分不讲的。听他挂了脸,立刻陪笑道:“王爷说得什么话,您来,是我们的福气。”
“少废话,去跟姑娘们说,本王想她们了,谁第一个到本王眼前,重重有赏。”
“唉!”冯妈妈喜气洋洋地答应着,转身叫人去了。
一会儿功夫,一群莺莺燕燕犹如百鸟朝凤般从楼里四面八方朝着戚星衍飞奔过来,场面很是壮观。初夏一时都看花了眼。
戚星衍一把拉住一位红衣姑娘,那姑娘就势跌入他怀中,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我家丹云最快,赏!”
丹云乐得咯咯笑。
往常的话,戚星衍赏字说出口,旁边的随从马上要掏银子。可今天他身边跟着的不是长志,而是初夏和宁九,半点默契没有。
丹云半天不见银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瞪大眼睛看着戚星衍。
戚星衍看了看宁九,宁九眼观鼻鼻观心,只当没看见。他无奈,只得看向初夏。初夏知道他的意思,可想到还没来就要掏银子,一阵肉疼。她不情不愿地拿出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丹云瞥了一眼,不敢相信,戚星衍出手居然会这么小气,很是不屑。
这次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戚星衍狠狠瞪了初夏一眼。初夏不情不愿又掏出了一锭银子。
丹云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拿了银子揣进袖中。
初夏后悔让戚星衍跟着来,照这样下去,她那点银子,禁不起他一天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