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什么味道
那美好体验让梁锐希云里雾里了好久, 第二天起床、洗漱、挤铁上班，一直到公司办公位上坐下，他心里头都还『荡』漾不已……
“梁锐希, 来一下。”突来唤声打断了梁锐希遐思，叫他是法务部林副管, 梁锐希立即应声过去, 心里却有些忐忑副管找他什么事。
贝卡座位上空『荡』『荡』，他想起对方昨天下班说今日要跟总经理出去应酬，又见身边同事都在偷瞄自己, 忽然生出了一股不详预感。
果不然，林副管看见他就把一份合同甩在他跟, 戳着合同上某一条质问道：“这是你审？这条款上盈利分成是谁让你这么写？”
梁锐希拿起来看了一眼, 发某条利益分成数据和以往有出入。按照过往规矩, 公司会给产品合作推广方25%分成, 但这份合同梁锐希记得很清楚，贝卡交给他时，特让他把这个数值改成30%。
但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有公司管理人员和合作方私下关系好, 愿意稍微让点利，便会让法务修改这个数据，分成比例在不同合同上会有不同就浮。但不管是贝卡交情还是他领导交情，高达30%分成确是第一次出。
由于贝卡当时只是口头叮嘱, 梁锐希并没有证据, 虽然他也不是不能直接推诿说是贝卡交代这么做, 但此一来，这也许就会成为林副管拿捏贝卡一个把柄，毕竟梁锐希也不清楚这是贝卡自作张, 还是他管理层意思。
不过，一想到贝卡不久透『露』消息，想到对方近两个月来对他有意无意纵容，梁锐希就没办法将此事与自己撇清关系。
“是我疏忽，可能是我写错了。”梁锐希揽下了这个过错。
林副管眼睛微微一睁，素来和善表情上闪过一丝恼意，像是比梁锐希甩锅给贝卡更不可思议似，瞪着他道：“写错了？你知不知道写错这个数字，光这个项目公司会为此损失多少钱？把你开了都不够填！”
“对不起……”梁锐希心说这合同各部门经理都没盖章呢，真出了什么问题也轮不着把他支出来当要责任人，姓林吓唬谁啊。
但想归想，他此刻还是垂着头、背着手，一副任打任骂乖巧样儿。
林副管果然没想就这样放过他，又趁机数落起他平日径：“梁锐希，你进公司三年，我看你工作态度都不错，以也没怎么管过你，但你近这段时间所作所为你自己好反思反思，”他又用点了点合同，“这种工作你都会出疏忽，还觉得自己很专心很用功是吧？不要仗着长得帅，就把公司当自习室！我们招你来是让你来工作，每天八个小时，就算你没事儿干，坐也得坐够了，否则你对得起自己拿这份薪水吗？”
大伙儿从来没见林副管发过这么大火，一个个都噤若寒蝉。
梁锐希原本还想，无论这个林副管怎么说，他大不了就左耳进右耳出，又不是啥大问题，还能叫他骂出花儿来？
可一说到他复习，这就是大事了！
以贝卡都对他睁只眼闭只眼，也没有人明着提，梁锐希才能有恃无恐，在林副管把这个事一挑破，就是很明确让他以后不得在公司里看别书。这样一来，贝卡也没有任何立场表态说“梁锐希可以在公司备考”。
梁锐希猛然抬头看向对方，正『色』道：“林副管，我工作出错，愿意接受相应惩罚。但当我把每天该做工作做完，为什么不能看书学习？我努提升自己专业能，也是在为公司需要我时候做准备，我以为这才算是真正对得起这份薪水。”
众所周知，林副管并没有司考证书，除了在组里除了跟贝卡对着干，就是喝茶上网。
梁锐希这番话就像是在嘲讽对方才是那个领工资吃饭无能人士，把他激得面红耳赤：“你、你……”
梁锐希没等到第三个“你”，就接着道：“但没做好自己本分工作，还在公司花时间看别书，确是我大错误，等贝卡姐回来，我就提交辞职报告。”
他语气很诚恳，也不带什么情绪，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刺，直往领导脸上戳。
大伙儿也压根没想到梁锐希敢这样顶撞上司，甚至拿辞职威胁，从埋头屏息到瞠目结舌。
见他返回自己座位，整个办公室才陆陆续续响起键盘声，一开始只有轻微声响，渐渐“噼里啪啦”一阵响，仿佛要把内心八卦欲和惊叹声全都转换成了敲打键盘手速。
不到片刻，梁锐希就收到好几条部门同事单独发给他消息，有给他点赞夸他“牛『逼』”，也有说他太冲。
尽管这些夸赞和劝说可能更多带着八卦和看戏『性』质，但无论在什么方，敢这样理直气壮反驳权威打工人，都是大家心目英雄。
只是，绝大部分人这样做只是逞一时之快，事后又追悔莫及，像梁锐希这样已经有过深思熟虑并且做好打算人少之又少。
距离司法考试只剩下三十五天，每一天每一个小时对他来说都至关重要。而小姨到来又加深了他焦虑，对在他来说，时间不是金钱，而是他『性』命。让他没事干就在公司里坐着，那还不杀了他呢。
他好像就是在等着这一刻，等时机成熟，偿了该还人情，也不需要顾虑任何人想法，终于可以潇洒离开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别部门，午梁锐希吃饭时，有跟他熟人过来相劝，让他别把这事放在心上，还告诉他贝卡和林副管矛盾，说林副管就是怕他到时候篡权，才提给他下马威。
也有同部门同事因此认为他是贝卡秘密忠臣，吃过饭就把他悄悄叫到楼梯间里八卦，问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
“没，”梁锐希不想给贝卡添麻烦，便说，“是我无意间别人说，咱们法务组以后可能要整顿。但我准备司考也不是为了这个，而是为了我自己。”
众人都有些哑然，确，果真是贝卡跟梁锐希透『露』了什么，或是把他当成未来栽培对象，梁锐希肯定不会这么冲说辞职。
又有人好奇问他：“那你考司考是为什么？”
“我想去做律师。”梁锐希坦然道。
“哇！”大伙儿惊叹了一阵，又为他感到担忧，“可你这个年纪转去做律师，就算考出来了也要先从助理律师做起，应该会很辛苦吧？”
“肯定，”另一人点头附和，“估计待遇也没有在这么好。”
“但以后会好吧，律师不都是看资历么……”
“也要看打官司能不能打出名气来。”
“哎，那都不知道要熬多少年了。”
梁锐希他们七嘴八舌议论，笑说：“没事，钱少就钱少，但以后别人叫我梁律师，着总比‘某个姓梁公司职员’帅。”
大伙儿他这句话逗得直笑：“那倒是，头衔都不一样了。”
“你们也都想想以后吧，”梁锐希劝他们，“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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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梁锐希便收走了放在办公室里与司考相关书，他也不晓得贝卡知不知道这事，果消息灵通话，估计已经知道了，但不管何，这都是他下周一才需要面对问题。
梁锐希拎着书走出临山公园铁站，在出站口看见一个小贩卖水果，想起昨晚结束后周琰搂着他，两人说笑。
他问周琰：“什么味道？”
“没什么味道，”周琰眷恋望着他，“就是你味道。”
“我味道是什么味道？”梁锐希不依不饶。
周琰『舔』『舔』嘴唇看向他：“嘴里还有味呢，要不你来亲自尝尝？”
梁锐希面上一热，凑过去吻周琰，却尝到一股比以往略甜味道。
“怎么是甜？”他纳闷。
“你在夸自己是甜？”周琰失笑。
“没骗你，真是甜，”他又『舔』了『舔』，茫然道，“感觉还有一股橘子味……”
周琰想起来：“我忘了，刚进来喝了杯橙汁，还没刷牙。”
梁锐希睁大眼睛：“那我不也你弄成橘子味了？”
周琰反问：“不喜欢？”
“喜欢，”梁锐希软泥似瘫在他身上，渴望道，“下次还来吗？”
周琰伸手拍拍他后腰，故意说：“以后这种事只能算是奖励，要答对题或是你也做了什么让我高兴事情才能提。”
“真？”梁锐希喜道，“那我下次可以往上面抹点别果汁，让你猜是什么口味吗？”
周琰忍俊不禁：“还得寸进尺了是吧……”
梁锐希走向那水果摊，挑挑拣拣后买了一串葡萄、半斤龙眼和半斤柑橘，想着周琰估计还在律所，便拎着东西拐去了边上时洋广场。
楼下大堂刚好在运货，刷卡口人工通道是开着，梁锐希没给周琰发消息，直接跟着工人进了电梯厅，上了十二楼。
到了雅言，碰上一个穿衬衫年轻男子，问他找谁。
梁锐希说是周琰朋友，对方上下打量他一眼，笑了笑，便直接放他进去了，还给他指了个方向：“周律和阮总办公室挨着，就那边，你自己过去就好。”
“谢了。”梁锐希环视一圈，发章翰林今天不在。他走向周琰那个办公室，隔着磨砂玻璃见里头立着两个人，正在说话。
“你妈妈也太狠了，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你留啊……”是阮雅东声音。
“抱歉雅东，连累到你了。”周琰低声说。
“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我们可是伯牙遇子期，只要志同道合，艰难事儿，能有我党成立新这么难么？人生嘛，就是要越多挑战越刺激，否则等了回想起来，一辈子顺风顺水，那多无趣……”
“面半句我赞同，后面半句你还是别往外说了。”
“咦，”一人身形一顿，“有什么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