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一口气飞回仓名山,将自己关在屋内数日闭门不出。
柏木阿妈担心得不得了,可怎么敲都敲不开秦晚的房门。
长风栖尘知道秦晚回到山谷,专门来到柏木阿妈家,站在秦晚的门外,轻柔地对屋内道:“秦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长风栖尘继续说道:“你这样把自己关着,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
秦晚在屋内听到长风栖尘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从床上下来,红着眼睛给他开了门,直接问道:“长风栖尘,你之前跟我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长风栖尘微微愣了愣,回答道:“当然。”
“你确定?”秦晚问。
长风栖尘郑重点头:“是。”
……
三日之后,仓名山谷内最新的一件新闻是秦晚带着柏木阿妈住进了少主府,而更加沸腾的一条消息是,秦晚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正如当时长风栖尘所说,没有任何一个人怀疑秦晚腹中孩子的父亲不是他。
一时间上门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秦晚不知道岚袂怎么想,但是据薄雀说,岚家父母到前任族长长风腾家大闹了一场,最后以长风栖尘被罚挨了十杖家规和一纸和离书结束了。
得知这件事后,秦晚来到长风栖尘的房间探望,刚好看到阿堪正在为他上药。
“阿堪,把药给我,你下去吧。”
阿堪一听,立即将伤药递给秦晚,赶紧离开了。
长风栖尘听到秦晚的声音,微微勾起了笑容:“没想到你会亲自来给我上药。”
秦晚用右手无名指轻轻蘸上药膏,轻轻地擦在长风栖尘的背上:“我只是觉得,你为我受这十杖实在冤枉,心有愧疚罢了。”
长风栖尘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任秦晚帮他擦着药。
秦晚:“我还没谢谢你……”
长风栖尘:“谢什么……”
秦晚:“镇妖塔的事,风灵丹的事,还有这次,你愿意帮我,我该正式地好好谢谢你。”
“我也应该为之前囚禁了你半年时间道歉……那时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就想将你关在身边。”长风栖尘的语气里有着悔意。
秦晚轻笑:“都翻篇吧,过去的事旧账就不提了。”
长风栖尘点头,又问道:“你之前离开,是去找那个人族皇帝了吗?”
秦晚:“……是。”
长风栖尘:“怎么没有把你的女儿接到仓名山来?”
秦晚手下微微一滞,低声道:“我的样子吓到她了,毕竟她自小和人族生活在一起,突然让她换个地方生活,怕她不适应。而且她父亲,应该也不会同意,所以我想想还是算了。”
秦晚给长风栖尘擦完药,轻轻扇了扇,又从衣架上取了外衫帮他披上。
长风栖尘转身面向秦晚:“虽然我看不见你的眼泪,但是我知道你在伤心。”
“……”秦晚心头微颤,“谢谢。”
长风栖尘穿好衣衫,对秦晚说:“走,我带你去散散心。”
“去哪里?”
“跟我走就是了。”
他们两人飞上云霄,一路向北,来到仓名山北方的一片山岭间。这里与仓名山突兀的山林不同,而是一大片连绵平坦的雪原。而学园之中的细松林间,可见一处青池,池水如宝石般碧蓝。
青池之美,是有柏松直接生于池中。湛蓝的天空下,松白雪净,在碧蓝的池水中倒映成双,那风光如梦似幻,美得不可方物。
“好漂亮。”秦晚跟着长风栖尘落在青池旁,惊叹道。
长风栖尘站在那一池碧蓝边,清风过,树上落雪纷纷,飘在池上,飘在他身上,不得不说,他总能和茫茫雪景相得益彰,让秦晚不仅觉得是在欣赏一副格外好看的景色。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里。”长风栖尘道。
秦晚觉得奇怪,长风栖尘又看不见:“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长风栖尘轻笑:“我虽然看不见,但我能听到山谷里的人们说到这里。当时我听过后,就一直想带你来这里看看。”
秦晚望向青池水:“长风栖尘,你知道我不是……”
长风栖尘:“我知道,可你在用她的眼睛在看,用她的耳朵在听,你就只当我是在自欺欺人,而请你陪我了去一些遗憾就好。”
秦晚点点头:“既然你足够清醒,我倒是乐意奉陪。”
长风栖尘转向秦晚:“那你愿意奉陪多久?”
秦晚走到青池边,蹲下身子,在静谧的池水中看着自己的倒影,轻轻呼了一口白气,转而对长风栖尘:“不知道,但是妖族寿命够长,我想可能会维持很长一段时间吧。你失去了你的小晚,我失去了我的宁亦,咱俩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就这样也挺好。”
长风栖尘走到秦晚的面前,认真地问:“那如果我对你,还想要的更多呢?”
云声无迹,雪落无声,风过无痕,青池无澜。
长风栖尘的声音清晰真切,一字不落地传到秦晚耳朵里。
“你在对我说?”秦晚问。
长风栖尘颔首:“对,只对你。”
秦晚问:“可你刚刚不还是说你对长风秦晚还有遗憾?”
长风栖尘:“是,我对她仍有遗憾,但是对你,我不想再错过,再遗憾一次。”
秦晚咬了咬嘴唇,她垂下眉睫:“为什么是我?岚袂不比我更漂亮,家世更好,也更合适你。”
“因为你的身体是她的。”长风栖尘毫不掩饰地说道。
秦晚无奈轻笑:“你这个理由真是扎心。”
“但它已是事实,我无法否认。”长风栖尘拉起秦晚的手,轻轻将它握在手心,“我对你的情虽因小晚而起,却已一往而深,我想要将你留在身边,让你做我的妻子,这是我真心所想,与任何人无关。”
秦晚低下头,她想拒绝,可听长风栖尘说的恳切,她又有些犹豫。
不是老话说的好吗,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或许她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秦晚轻叹:“长风栖尘,我爱了宁亦很多很多年,什么伤什么痛都尝过了,真的是疼怕了。而且忘记一个深爱过的人很难,愈合心里的伤也可能需要很久,我想我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放下他。”
长风栖尘笑笑:“我知道,没关系。”
“那好,如果哪一日我想明白了,就会告诉你答案。”秦晚轻声说。
“好,我会一直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