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瑾玉下意识的有点心虚,更多的却是羞愤。
下意识的避开留郡王妃的目光,带着哭腔唤了声“娘!”扑在了谢氏的怀中又抽抽噎噎起来。
“四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谢氏有点儿恼怒,揽着周瑾玉,抬头向留郡王妃忿忿道:“不管怎么说,瑾玉总归是你的亲侄女吧?看着她受了欺负你非但没有半句安慰,还怪腔怪调的!那威宁侯府的大少爷就这样的人品,你也放心把小郡主嫁给他吗!”
留郡王妃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将怒气压了下去,轻轻拍了拍小郡主的肩膀,柔声道:“瑾瑾你先出去。”
小郡主本也不喜欢这个三伯娘和三堂姐,特别是今天,令她对三堂姐的厌恶简直到了极点,巴不得这一声,“哦”了一下便跑出去了。
留郡王妃冷冷道:“我自己的事,就不劳三嫂替我操心了!我挑女婿的眼光,也不会错了!瑾玉,我再问你一遍,真的是阿旭把你推下湖的?”
周瑾玉身子下意识的颤了颤,抽噎的声音更大了,只是不肯说话。
“四弟妹既然不肯为亲侄女做主,我们也不敢打扰四弟妹了!我们告辞!我这就上威宁侯府去找个公道!倒要看看,还有没有天理了!”谢氏忿忿的道。
如果能趁机搅黄了威宁侯府和留郡王府的这门亲事,那就更好不过了!
纵不能搅黄,也恶心恶心她们!
“三嫂!”留郡王妃“哈!”的冷笑出声,睨了周瑾玉一眼,不紧不慢道:“三嫂先别冲动,威宁侯府今非昔比,如果没搞清楚事实就先去大闹,会是什么后果三嫂想过吗?我想,即便是公公婆婆,也不会愿意平白无故得罪威宁侯府吧?”
“你什么意思!”谢氏冷冷,心中却下意识的有点儿胆怯犹豫起来。
那话其实还是虚张声势的成分多一些,去找威宁侯府的麻烦,尤其是要对上连芳洲,她心里还是有点发麻的。
从前威宁侯府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侯府,那连芳洲尚且敢对上赫赫朱家,大闹御史家,如今不但有拥立首功,亲妹子又成了皇上的心头宠,谁还敢惹她?
“什么意思?”留郡王妃嘲讽一笑,不紧不慢道:“阿旭是什么脾性难道三嫂一点也不了解?他素来不爱玩闹,又行事沉稳,怎么可能莫名其妙的推瑾玉落水?”
谢氏一怔,心里“咯噔”一下,不由看向自己的女儿。
周瑾玉低垂着眉头,嚅嚅道:“我,我,他是不小心,是……一时失手……”
谢氏当即道:“就算是一时失手,那也该有句话交代吧?就这么没事人的走了,当我们瑾玉是什么、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安郡王府!”
留郡王妃对周瑾玉这个侄女失望到了极点。
周瑾玉给她的印象一向来是最乖巧懂事的,而且,看的出来她学习一切闺阁女子该学的东西都非常努力,对她也格外的尊敬体贴。
在她心里,周瑾玉纵然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比其他几个侄女要靠前,若有什么能帮得上她的她也会毫不犹豫,哪怕她的娘那么惹人讨厌!
可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小丫头,竟然如此心思深沉!如此阴损!
如今想来,只怕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尊敬懂事体贴种种,都是别有用心的了!
今后,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同她搅合在一处。
她也别想再轻易踏足留郡王府!
“是吗?”留郡王妃冷笑道:“可是,阿旭说的,跟瑾玉说的可完全不一样呢!”
留郡王妃便将李云岳所言简单说了一遍。
周瑾玉脸色煞白,心突突的跳得厉害,头垂得更低了!
她完全没有想到,李云岳竟会将这事告诉了留郡王妃!她心中不由又怨恨起来:一个男人家,竟如此小气!竟背后告状……
然而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这个了。
只听到她母亲谢氏的声音惊怒而起:“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瑾玉不是这样的人!”
留郡王妃说道:“瑾玉是你的女儿,她是什么样的人恐怕也只有你这个当娘的清楚,就算是我,也看走眼了!可是阿旭是什么样的人,我却知道!话,我就说这么多,你要是不信、要是还想上威宁侯府去闹,随你的便!只是,连姐姐让我转告你一句话,这一次的事情给个面子从此大家不提也就算了,倘若再有下次,敢算计她的儿子、儿媳,可不要怪她会不客气!”
“你!”谢氏又惊又怒,恨恨瞪着了留郡王妃一眼,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留郡王妃勾唇微微冷笑,瞟了她们一眼,淡淡道:“我这儿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留三嫂你们了!”
说着看了瑾玉一眼,又笑道:“真是不好意思的很,看来瑾玉跟我们这留郡王府是八字不合呀,好端端的却弄成这样!今后无事,瑾玉还是不要轻易过来的好!”
“四婶……”周瑾玉的脸色一白,声音也发着颤。
她终于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之前的所有努力,统统都白费了!
她怎么会那么蠢?因为一点点愤愤不平的嫉妒心,居然去故意给小郡主添堵、故意勾引陷害李云岳!
没有四婶帮衬,父亲又无爵位承袭,那么自己还有什么?将来说亲,只怕也难得说到合心意的好人家!
周瑾玉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了下来,呜呜咽咽道:“四婶,四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都是我不好,我——”
不等她说完,留郡王妃早已冷笑着离开了厢房。
谢氏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色顿时有点复杂,看了看留郡王妃的背影,再看看哭哭啼啼的女儿,只觉得心头一阵烦躁!
之后周瑾玉又借故欲上留郡王府向留郡王妃告罪,可留郡王妃最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与留郡王闹得那么僵了。
她既然对周瑾玉所不耻且心生厌恶,又怎么可能还会搭理她?毫不客气的将她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