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黎回到步遗山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一路风尘仆仆甚至都没来得及喝一口热茶,换一件干净的衣物便就赶往了山牢。
他在信中已经知道了顾诗酒偷拿黎牌的事,所以也就不用费那个心思在回琮霁殿去找黎牌了,直接一剑劈开那山牢的大门便罢了,虽然受了重伤但是也没到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地步,劈个山门还是不在话下的。
来到山牢门口玄黎蓄足了力,长寂剑剑光乍现,伴随着一声巨响,山牢的大门便已经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与此同时玄黎也体力不支,喉咙一阵腥甜,便晕了过去,长寂剑插在泥土中,才支撑了他的身体没有摔到地上。
听闻一声巨响,钟笙婉和秦歌便知道是玄黎长老回来救顾诗酒了,玄黎长老回来了简直太好了,那眼前这困境便就迎刃而解了,夏瀛洲也有救了,秦歌此时的内心波涛汹涌,仿佛见到了天神一般,拉起钟笙婉便一路狂奔到山牢门口。
这一路的速度就快赶上了瞬移了,钟笙婉险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她又很担心顾诗酒只能一路狂奔……
到了山牢门口,这眼前的景象和她们两个想的真的有很大的出入,难道不应该是玄黎长老威风凛凛的带走顾诗酒和夏瀛洲然后给他们讨回公道么?
现在是怎么回事,一个衣衫破烂的少年抱着一个昏迷不醒同样衣衫破烂的少女,旁边还躺着一个面若冠玉,色若桃李,但是同样衣衫破烂昏迷不醒的男人……
钟笙婉和秦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谁也没想道会是这么个展开……
玄黎长老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不堪一击了,秦歌见状急忙扶起了玄黎,她觉得玄黎这种人就应该永远光彩夺目,意气风发才对,而不是像如今这样虚弱到连意识都模糊,她看着心疼碎了。
秦歌小心翼翼的扶着玄黎亦步亦趋的回到琮霁殿,原本想留下照顾他可是又碍于身份不能留下来,只能去照顾顾诗酒,毕竟这顾诗酒的房间与玄黎的只有一墙之隔,那么距离他也不算太远……秦歌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仿佛她这样玄黎就能一直在她身边。
骄傲如秦歌也会有自卑的一日,她觉得自己与玄黎之间的距离是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不过令她庆幸的是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追赶的上玄黎,步遗山的那三位长老也不能。
玄黎如同星星月亮一般让人可望而不可即,如同莲花一般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他在秦歌的记忆中一直是风光霁月的模样她还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顾诗酒,无论她闯下什么祸玄黎长老都会包庇她,原谅她,保护她,若是什么时候他也能像关心阿酒一样关心她该有多好啊,那她即便是死了也无憾了。
不过顾诗酒和玄黎是不可能有男女之情的,她很清楚,顾诗酒应是对夏瀛洲有意,否则这次也不会如此为了夏瀛洲只身犯险了,甚至不惜偷玄黎长老的令牌去就夏瀛洲,既然顾诗酒喜欢夏瀛洲那玄黎长老就算是真的喜欢顾诗酒也绝对不会去强迫顾诗酒的,这一点秦歌还是肯定的。
夏瀛洲应当心中也是有顾诗酒的吧,那日在山牢门口她很清晰的看到顾诗酒身上披的是夏瀛洲的外套,若不是有情,那怎会如此呢?
那夏瀛洲即便是身负重伤也还是坚持将顾诗酒一路抱回琮霁殿,若这都不算两情相悦的话,秦歌真的不知道什么才算了,不过顾诗酒年纪小怕是不会往这方面想,不过没关系,她可以引导她认识自己的感情,玄黎可以不和她在一起,但是也不可以和别人在一起!
那日玄黎长老是到了中午才醒过来的,可那时顾诗酒还没有醒,她一直在发高烧,昏迷不醒,药也喂不进去,秦歌在一旁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玄黎长老对待顾诗酒是真的好,即便顾诗酒刚刚偷过他的黎牌,他也能转过头来继续关心顾诗酒,这让秦歌羡慕的发狂。
玄黎刚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可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到隔壁来看顾诗酒,他劈开了山门就晕了过去,可还没有见到顾诗酒,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玄黎心里紧张的很,若是不亲眼所见顾诗酒安好他是无法放心下来的。
秦歌正在给顾诗酒敷冷毛巾,便见身后的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来人迎着夕阳余晖,将刀削般的面庞都衬得柔和了几分,皮肤透着病态的白,唇也是毫无血色,眸色中的担忧已经快要溢出来了,所以秦歌很容易就捕捉到了。
她站起身来朝着玄黎道:“玄黎长老,您来了,阿酒她高烧没退,暂时还没有醒来的迹象。”
闻言玄黎如同利剑一般的眉头皱了起来,已经过去半日了,顾诗酒怎么还没醒,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来到顾诗酒的床前,手心蓝光乍现,发觉顾诗酒的高热已经发了很久了,几乎是一天一夜,现如今也没有好转,他虽然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灵力亏损的严重,但是他又怎么会弃顾诗酒于不顾呢,他将自己残余的大部分灵力都度给了顾诗酒,以保顾诗酒可以退烧。
同时他也体力不支,虚弱的无法自行行走了。
这时秦歌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并将他送回了房间,才缓缓退出去。
玄黎总觉得秦歌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可是具体怎么怪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便不再想了,还是思考一下夏瀛洲的事吧。
既然顾诗酒如此关心这个夏瀛洲,那他也只好爱屋及乌只不过心中总是有些不舒坦罢了,也不知这种奇异的感情到底为何物。
难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儿是不许别人染指的吗,这种感情是人之常情吗?玄黎不知道,不过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