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晓月远远地听见牛轲廉说这话,害怕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匍匐在地上对安馨恳求道:“启禀掌门,我没有教过牛师弟说这个,我愿意替师太守一辈子的墓。”
刘晓月心中害怕极了。
今日给甘兴和金燕子送葬,她被高妙仪提前赶出了甘澜院,命令她守在甘澜院外不许进院门。她身为金燕子的贴身丫鬟,重伤未愈落到此等境地,她情知不妙,迫切地想要有一个安身之所。
安馨稍微推开些牛轲廉,她定睛瞧着牛轲廉,轻声问道:“你大师兄小时候,可没有侍女陪着长大,你想不想跟你大师兄一样有出息?”
牛轲廉泫然若泣地小声答应道:“想。”
安馨鼓励道:“说大声点!”
牛轲廉提高声音,大声答应道:“想。”
“好,有志气,牛牛是个好样的。”南宫翎也鼓励牛轲廉道:“来,自己擦干眼泪,跟安大哥去安家,我有空和安掌门会去看你。”
南宫翎加重语气道:“我们会去考校你的功课,给安掌门的信,你要争取自己写了。”
“还有,安掌门的祖父是威震天下的大将军,你多听他讲故事,把他讲跟你的故事,都记下来,等我们去看你的时候,再讲给我们听......”
南宫翎在轻言细语安慰牛轲廉,柴胜德见刘晓月趴在地上无人理会,心中到底有些不忍。事发当晚,若不是刘晓月及时制止他,他会主动把戚妈妈放入正院犯下大错。
他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走到南宫翎的面前,低声恳求道:“大师兄何不把小师弟留在甘澜院?有我和三师弟在,不会耽误小师弟的功课。”
南宫翎站起身来,抬手在柴胜德的肩膀上拍了拍,低声叮嘱道:“师父在炼丹上对你寄予厚望,不让牛轲廉留在甘澜院,正是不想让你们为他分心。”
“你和三师弟一个习武,一个炼丹,我希望三年之内,你们都能有长足的进步。机会难得,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南宫翎跟柴胜德说话间,牛轲廉已经收起了眼泪,任由安馨已经拉着他的小手交到了安怀信的手中。安馨安置好了牛轲廉,缓步走到刘晓月的面前,低头看向刘晓月道:“你起来吧。”
“不让你替师太送葬,知晓甘澜院里面发生的事情,是在保护你。你险死还生,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我不打算再让你冒险。你去飞云门外门当差,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平安度过一生吧。”
“高长老自会安置你出山去飞云门养伤,我们会对外面的人说,你重伤失忆,清风居和甘澜院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这算是你照顾师太三年的报偿,你要好生珍惜了。”
刘晓月趴伏在地上,接连磕头哀求道:“掌门我不想嫁人,我愿意一生替师太守墓。”
安心轻叹出声:“你资质太差武功太低,做个侍女都勉强,给师太守墓不合适。”
柴胜德忽然冲动地开口道:“我愿意娶她为妻,我们两人一起替师父师娘守一辈子的墓。”
刘晓月激动得浑身一颤,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再次向安馨叩首道:“我愿意嫁给柴师兄,跟他一起一辈子替师太守墓。”
安心转眼看向南宫翎,她对南宫翎简单地传音道:“我搜过姚庆芳的魂,在姚庆芳的记忆中,戚妈妈说她点住了刘晓月和孙梅的穴道,这不合常理。”
“我信不过刘晓月。”
“他们俩要成亲可以,让你二师弟不要再守着甘澜院了,去炼药堂当差,生儿育女去吧。”
听了安馨这话,南宫翎的目光落在柴胜德的身上,不悦地开口道:“今日是师父的头七,二师弟好兴致,还想着要成亲。也罢,你年纪大了,我不拦着你。”
南宫翎抬手用大抓手,把刚才给柴胜德的两个储物袋,从柴胜德腰间抽走,收到左手中握住。他对柴胜德吩咐道:“你既要成亲,安掌门又打定主意要刘晓月平安一生,甘澜院你自然是不能再住了。”
“你自去炼药堂当差,让炼药堂按照门中的规矩,替你们安排成亲的住处吧。你这顿喜酒,我和三师弟小师弟是喝不上了,愿你们白头到老,平安一生吧。”
柴胜德惊呆了。离了甘澜院,没有南宫翎照拂,他带着刘晓月去炼药堂当差,何时能够出头?
柴振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匍匐在南宫林的面前,急不可待的认错道:“大师兄我错了!我跟刘晓月并无儿女私情,我愿意娶她,是想要成全她替师父师娘守墓的念想,替安掌门分忧。”
“大师兄和安掌门若是同意我们的亲事,我也没打算即刻就和刘晓月成亲。自然是要按照世俗的规矩,给师父师娘守完三年孝,才会谈婚论嫁。”
“大师兄明鉴,我不是不守规矩,不知孝道的忤逆之人。还请大师兄许我留在甘澜院,继续替师父师娘守墓。”
“守孝可以,守墓就不必了。”南宫翎生气地冷声道:“师父师娘遇险时你就在身旁,别说替师父师娘抵挡危险,还要师娘舍身救你性命。你扪心自问,何德何能能替师父师娘守墓?”
“我刚跟你说了,希望你三年内好生用功修习炼丹,不要辜负了师父和我的期望,你转眼就抛在脑后。”
“娶妻成亲?”
“亏你想得到!”
柴胜德跪倒在地上,无地自容的煞白了脸庞,他羞愧地大声道:“是我无能!大师兄明鉴,若我这条命不是师娘舍身救来的,我甘愿为师父师娘陪葬。”
柴胜德举起右手,提起所有的功力,一掌拍向自己的太阳穴。
他不要活了。
他没能护住师父师娘,又当众出丑惹怒南宫翎,还不如死了的好。
“啪”一声闷响,柴胜德的右掌,击打在安馨伸出的大抓手上,安馨平静地说道:“这一掌若是能让死人复生,我便也由着你去了。我师父救了你,你这样草菅自己的性命,对得起谁呢?”
“你大师兄要出一趟远门,三年之内未必能回来。临走之前,你就不能让他省心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