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侧还没动静？】
闲着也是闲着, 主神干脆跟诺亚闲聊了起来。
主神闲着，诺亚可没闲着，他一直在多线『操』作，位于地球的这部分数据目前的注意都集中在修仙者跟远古圣人之间的对话上。
诺亚随口回了一句：“事关信仰侧的生死存亡, 要是那么轻松做出决定, 就不是智慧生物了。”
【神灵也跟智慧生物一样？】主神来了兴趣, 追问道【我读取了地球这边的关资料, 神灵不应该是全知全，没有个人情感的吗？】
诺亚：“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地球文明中不存在凭借信仰成神的正神，他们关于神灵的信息来自人类对神灵这个形象的文学创作。”
“只要是智慧生物，就摆脱不了智慧生物的通病。当然, 部分特殊的种族确实因为种族特『性』具有更多特殊『性』。”
“比如说神灵, 信徒对祂的形象的塑造，会反过来影响神灵身, 导致神灵的神『性』大于人『性』。这点影响，不至于让神灵摆脱恐惧。”
“某种角度来说, 永生的神灵更畏惧死亡。”
【哇哦, 真可怜。那他们什么候才做出选择？我没有其他的意，就是玩家老在催我出新版，所以我这不是在等着新npc到位吗？】
诺亚推开阻碍他视线的大屏幕：“等他们意识到他们别无选择的候。”
【那得等到什么候？你们不是安排了解决方案吗？没起到作用？】
诺亚看了眼信仰侧所在星域的外围，乌泱泱的宇宙飞船以及各种口号扑面来, 很是热闹。
他收回视线，不走心的敷衍主神：“快了快了。”
季汀没错过智生命间的对话, 只是他眼没什么『插』话的兴趣，光是修仙者跟远古圣人对于“修仙新代”的讨论就已经吸引他所有的注意了。
柳校长强调过修仙新代落实起来的难度很大，季汀没想到, 难度有这么大。
易诺嚷嚷的动静隔着老远都听到：“……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修仙体系诞生开始就是为了个体的强大，你们想把它变成普通人也使用的量，那为什么不干脆直接放开对灵气的限制？地球上的灵气浓度只要够高，人人都成为修仙者。”
有个稳重的声音跟易诺他们解释，“百分百”的灵气浓度会对地球原的生态环境以及人类秩序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之类的话，话还没说完，易诺又嚷嚷了起来。
“这就是问题所在！你们既想让量普及，又不想接受它的负面缺陷，那怎么可？我们又不是机器猫，只要许个愿就做到一切。”
易诺的视线扫过现场这群修仙者，落在人群外围的季汀身上：“季汀，你别在那看热闹，这事交给你都比交给我们靠谱，你去实现一他们的愿望，问题不就解决了？”
被点名的季汀没法置身事外，在柳校长他们的注视，坐到前排，接过话茬道：“你别耍赖，这事专家小组已经讨论过好几次了，难度当然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找你们来帮忙，也没大到这么夸张的地步……”
易诺打断他的话：“你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样，就说说你们提出来的‘虫族翻译器’的要求好了。”
“在修仙体系里，语言障碍确实存在对应的解决办法，比如说‘他心通’，这是一个对基础的灵气使用方式，可以通过阵法和法诀释放。如果你们打算将它作为一个普通人也使用的‘工具’，那要解决的问题就太多了。”
“这个‘工具’在普通人手里，怎么激活——它以灵气作为驱动源的，不像地球上那科技产物一样，伸手按个开关就行了。就算这个开关真存在，你想按开关，也得用灵气，不是其他什么东西。那问题就回到了一开始，普通人使用灵气按开关吗？”
“阵法要怎么稳定，才在普通人手里多次被使用？——阵法是非常精细的，需要根据不同情况进行调整的，它不是电器，只要生产出来就反复使用，如果真是这样，那修仙界早就人手一叠符篆，随储物戒里『摸』出一堆蓄势待发的阵法了。”
“你也别跟我说那初学者在天宫这里歪歪扭扭折腾出来的次品稳定使用什么的，那玩意稳定使用全是沾了天宫的光，天宫是作为末法代最后的种子诞生的，身上套着不知道多少个出自圣之手的法诀，早脱离了正常环境这个概念，它身就是一个超大型的法宝。”
“更别说怎么才用生产线来进行大规模生产……你还不如直接把修仙体系推翻重建更简单。”
“如果只是修仙者使用，那我们要解决的问题顶多就是如何炼制一个具有翻译功的法宝。你们现在的要求是将它作为成熟的使用工具，在可以大规模推广的情况，批量生产，且保证质量和稳定『性』。”
易诺诚恳的道：“你听听，这像话吗？你们怎么不让原始人去制造木仓支生产线呢？”
季汀没跟易诺争辩，他让主神开了一个视频，把专家小组接入讨论，愉快的祸水东引，将问题抛给了专业人士。
于是，新一轮的争辩再度开始了，专家小组就像最苛刻的甲方，反复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然后在乙方愤怒的声音中，逐条争论落实这要求的可『性』。
现场的拍桌声跟争论声此起彼伏，似乎一秒就打起来。
趁着没人关注他，季汀偷『摸』溜回座位后排，瞥诺亚认认真真旁听的模样，戳了小号发光鸡蛋。
“他干嘛呢？”
主神弹出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屏幕。
【记录宝贵的一手资料呢。地球文明的修仙体系非常特殊，因为受到幻想因素的影响，跟宇宙中其他的修仙体系完全不同，诺亚正忙着补充地球修仙体系的关信息。】
季汀捕捉到了重点：“宇宙里还有其他修仙体系？”
【如果用广上的‘凭借对量的掌握进行数次进化达到增强单体实’这个概念来定的话，那宇宙里确实存在多种修仙体系。】
“等会，什么叫凭借对量的……”这句话太长，季汀一没法完全复述，只含糊道：“这是什么意？”
【就是修仙的质。】
【地球的修仙体系因为具有智慧生物的幻想因素，存在非常明显的文明特『色』，不作为广上的修仙体系的代表。】
【宇宙中的修仙，一般来说，就是通过掌握某种特殊量——这种特殊量一般源于该智慧文明所处的星球所具有的特殊量——他们通过掌握这种原始量，对自身的肉·体进行数次进化，达到超脱于普通智慧生物的目的。】
季汀看了数遍，似懂非懂：“这也叫做修仙？”
【你这语气说的好像人家才是异类一样……】
吐槽归吐槽，主神还是给季汀科普了一遍。
【这个问题其实是对‘修仙’这个词的质疑。比如说你觉得你们这个修仙全宇宙只有一家，所以其他广上的修仙就该有另一个的称呼，不该被归类为修仙。实际上，这是翻译带来的问题。】
【理论上来说，语言障碍已经在宇宙中消失了——因为迈入宇宙跟其他文明进行接触的文明基都批量生产最基础的‘翻译器’。】
【地球除外，你们作弊了。】
【话题扯远了。总之，翻译器的存在，消除了语言障碍。它的原理则是不同文明的词汇会变成对方文明所理解的词，解决沟通上的问题。】
【这也就引发了一小问题。某特定名词产生了广化的效果，例如修仙这个词，在宇宙中，就对应着我方才说的那一长串定，对你们来说，它仅仅只代表地球特『色』的修仙体系。】
季汀被说得有糊涂，他考了片刻，注意跑偏了：“所以，‘虫族翻译器’其实也起到其他文明拥有的‘翻译器’的功？”
【那倒不是，虫族的语言障碍跟其他智慧生物的语言障碍不同，因为智慧生物极度缺乏虫族关的语言信息，所以大部分文明制造的翻译器都不具有翻译虫族语言的功……】
说道这，主神停顿了，更正了自己的话。
【不过‘虫族翻译器’如果真批量生产的话，考虑到修仙体系的特殊『性』，它或许会比其他文明制造的翻译器更全面。】
季汀很满意这个回答：“你继续盯着，我去看看那两只虫族的情况。”
季汀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吵闹的大殿。
主神的屏幕如影随形。
【你觉得‘虫族翻译器’成功吗？听易诺的解释，这好像不可做到。】
在季汀的感知中，虫族的存在感异常醒目，他不需要依靠眼睛来定位，就径直朝某个方向走了过去。
“当然成功，”季汀没怀疑过这一点：“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这么做的吗？发现困难，然后克服困难。”
解决困难的道路或许很曲折，最终的结果一定是光明的。
季汀如此笃定，主神失去了期待感，兴致缺缺的回了殿内，继续旁听争论。
季汀成功找到了他的目标——正在被投喂的虫族。
在确认虫族的友好后，人们跟虫族的接触不可避免的多了起来，于是，投喂也就变得稀松平常。
比如说官方不久前发布的“物料”，季汀跟虫族的玩耍视频，就证明了这一点。
不过因为智慧生物的同理心，他们的倾向于给另一种智慧生物提供他们食谱范围内的东西——也就是人吃的东西，倒没什么人会把垃圾、日用品之类的投喂给虫族，大多是零食，比如说眼前这一幕。
几个修仙者跟虫族保持着一段距离，这个举着个苹果，那个『摸』出一袋薯片，还有人储物戒里拿出了一个真空包装的猪肘子……
季汀只来得及看到这食物的最后一面，在那几个学生把东西拿出来的一瞬间，虫族就像闻到了开饭讯号般，嗅着味就来了。
虫族很讲究，先朝食物的方向探探脑，没被阻止的话，一秒，食物立马没了。
苹果还好，因为拿在对方手上，所以还剩手指捏着的那一小块得以幸存，薯片跟猪肘子就只全军覆没了——连包装袋都跟着一口吞的那种全军覆没。
季汀对此习以为常，这不是虫族第一次被投喂。自虫族在天宫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后，他们就得到了修仙者们的热烈欢迎。
昆仑这边的修仙者大部分都是学生，少部分才是老师，所以可想知，天宫的主体人群当年轻。
得亏吴煜他们之前研究出了“网线”，解决了天宫没法上网没法看电视的问题，不然这学生还折腾出更热闹的动静。
投喂完食物后，这几个学生也没走，他们拔出了木剑，准备跟虫族切磋。
至少拿的是木剑，季汀欣慰的想到，这说明他们还是长了点教训。
因为最初有个剑修跟虫族“玩游戏”，『摸』出了学校配发的长剑，然后……然后他哭着去定了一把新的。
人与虫的悲欢并不共通，他哭着走了，大翅膀砸吧了嘴，连铁片的味道都没尝出来。
自此之后，学生们跟虫族玩的“游戏”强度就升级了。
意识到虫族的防御有多强悍后，学生们开始发挥修仙者的真实实。
然后给虫族投喂了一堆形形『色』『色』的法器和灵。
没错，在虫族眼里，这才是来自人类的投喂，至于那苹果啥的，只被称为饭前甜点。
季汀走了会神，切磋就已经结束了，大翅膀和肌肉虫嘴巴咀嚼了，开开心心的跟人类贴贴。
大翅膀伸出节肢，『摸』了『摸』比普通人类稍微强壮那么一点的人类。
肌肉虫也小心翼翼的用自己身上最没有杀伤『性』的触须碰了碰他们。
{人类！软软的！食物！软软的！好吃！}
{吃饱了，去找大个子玩。}
他们高高兴兴的跑到了突出的那块平台上，对着浑身是肉的麒麟流口水，因为还不饿，所以干脆守在麒麟边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等着肚子饿。
至于肚子饿了之后……大概又要重演被踹飞的保留曲目了。
确认虫族没瞎折腾，季汀转回了热闹的大殿，发现双方的讨论已经进入了一个流程，开始讨论“虫族翻译器”的具体生产了。
屏幕另一端的易诺满脸写着“没法跟你们这凡人沟通”，卜悬子则愁眉苦脸的看着龟甲上的裂纹，不知道卜了什么卦，大概没得出什么好结果。
季汀听了一耳朵，意识到讨论之所以进入一个流程，不是因为双方在短短半个小内达成了一致，是因为他们在客观现实前，各退了一步。
专家小组将条件降低到了先制造“翻译器”，翻译器的使用者可以不局限在普通人上，翻译器的大规模生产线更是暂搁置。
总之，就是先把翻译器弄出来，其他要求可以在之后慢慢完善。
季汀听某个专家信誓旦旦的道：“所有研究发明都是这么过来的。电脑最初诞生的候，也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模样，随着人们需求的不断增加以及科技的进步，才逐渐演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所以我们有足够的耐心等待翻译器的优化改良，也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修仙新代的落实推广……”
卜悬子绝望的抬起，喃喃自语：“完了，易诺，他们这是想把我们压榨到老……不对，我们压根不会老，也就是说，这个忙，咱们一帮就得帮上一辈子。”
他看了眼手里的龟甲：“我说怎么会占卜出这么个卦来……”
他对易诺道：“这可不行，我拼死拼活的修炼可不是为了给地球文明做贡献的！我们必须反抗这个无情的命运，必须扞卫我们的自，必须……”
专家的话还在滔滔不绝，卜悬子压根没听，一把支棱了起来，遥遥锁定乌泱泱人群后方的季汀：“季汀！你别躲在后了，这事不这么干。”
再次被点名的季汀不得不坐到前排：“这事确实不这么干，别放到日后再说，现在就捋清楚，到底要怎么做才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
易诺已经考过这一点了，闻言道：“最根的问题，是自然规律的限制。”
吵闹的现场安静了来，只有易诺的声音不住回『荡』：“你们想要让灵气的使用普及化。那么首先，地球的灵气浓度就不低到几近于无的程度。你们的初衷是让没有灵气的普通人也享受灵气带来的利，你们真的了解灵气是什么吗？那是一种特殊的量，不是煤炭跟石油，放着不管也没什么问题，它会跟人体交互，会对人类造成影响。”
“换句话说，如果你们执意要推广修仙新代，那就必须接受一个事实——地球的灵气含量必须增加到足以影响人类的地步。”
“用髦一点的形容来说，地球原是科技位面，现在你们想引入新的变量，那就必须更改它原有的属『性』，科技位面变成修仙位面。这样一来，修仙新代绝对顺利展开，你们之前提出的要求也落实，别说只是大规模制造法宝的生产线了，到候人人都腾云驾雾，岂不是更好？”
专家小组交接耳，季汀沉了两秒，问道：“目前真没法做到？”
季汀似乎动摇了，易诺再接再厉：“像现在这样的小打小闹还行，要想更进一步的话，那你想过制造法宝的工厂需要消耗的灵气哪来吗？你总不会认为大规模生产修仙特『色』产品的工厂就跟地球上的其他车间一样，拉条电线，再买个发电机，就开工吧？”
“它得用灵气驱动，就地球现在10%的灵气含量，够干点什么的？更别提推广修仙新代了。你们得先解决源不足的问题，要想解决源不足的问题，你们就得放开对地球灵气含量的限制，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
虽然易诺这么说是为了逃避工作，修仙新代面临的问题确实客观存在。
这就对了，季汀想，这么多修仙者捣鼓了这么久，半点进展都没有，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不是他们在『摸』鱼，也不是修仙新代真有那么难，是在当前的地球上，根不存在推广修仙新代的可。
专家小组结束了讨论，一锤定音：“考虑到跟虫族接触的计划迫在眉睫，我们需要你们先制造一批具有翻译功的法宝。至于修仙新代的问题，我们之后再进一步探讨……”
闻言，卜悬子的表情立马好转，他将龟甲丢进个人空间：“具有翻译功的法宝，那太简单了，你们等着啊，马上就好。”
专家很客气，表示他们也不是真的想压榨远古圣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们在三到五天内给出一个样品……”
专家的话还没说完，卜悬子打了个响指：“盘古，开炉。要求：恒定法术，他心通。附带基础防护功……”
易诺不赞同的对卜悬子道：“你这么说太慢了，看我的。”
他也打了个响指：“盘古，开炉，锻造一件基础法宝，需要具有以功：设定使用者修为的最低限制为筑基，设定使用者的种族为人类，主要功是翻译大部分智慧生物的语言，在此基础上进行最优化设置，得出『性』价比最高的法宝配置方案。”
盘古的声音跟着响起：“要求已收录，正在执行中。预计耗费间约半小，请耐心等待。”
易诺满意了，扭看向视频对面的专家们：“对了，你们刚才要说什么来着？”
专家沉默片刻，推了推眼镜，口风一变：“我觉得修仙新代很有推广的必要。”
易诺的表情垮了：“不都跟你们说了问题在哪了吗？你们怎么还冥顽不灵呢？”
专家们讨论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飘了过来。
“比科技言，修仙体系的优点更明确。且刚刚这一幕来看，它同样实现科技所做到的其他功，考虑到修仙体系对单体实具有明显加强这一点，我觉得转变成修仙位面似乎也不是不考虑……”
“问题也很明显，灵气浓度增强会对当前的社会秩序以及生态环境造成不可逆的破坏，修仙位面初期阶段，情况会大规模失控……”
季汀边听边给易诺点了根蜡烛，很想提醒对方，他们刚刚的表现才是专家对修仙新代重燃兴趣的根原因。
如果修仙的尽是仙宫和盘古构建出来的超智化生活模式，那对人类来说，实在太有吸引了。
它走到了地球科技尚未抵达的远方，呈现出了科技无法做到的模样，很难不让人心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