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竹继续为甘棠施针,亦感叹一句:“他对你的心,亦如你对他一样。”
“我知道,所以……”甘棠笑了,虽然没有往下说,可她真的很庆幸遇上夜九冥。
他的出现,让她黑白的人生,变得色彩斑斓,很美好!
楚玉竹没好气瞪她:“再有下次,我就算是扁鹊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腹中这块肉了!”
“确定了?”甘棠望着楚玉竹,眼底浮现一抹光亮。
“嗯,快两个月了,我还不确定,我这身医术白学了?”楚玉竹难得怼人,也是方才被甘棠出血的状况吓到了。
“我会好好养胎,不能乱跑了。”甘棠这次真的见识到小生命多脆弱了。
“应是泉客之泪护住了他,此物我在书籍里看到过,似乎是一种天材地宝的奇药,能让绝症之人延长生命,使有病之人身强体健。”楚玉竹又将一根银针落下,见甘棠出血的状况止住了,她也是松了口气!
“他是怕我会像以前一样,才会寻找泉客之泪,以保我万全吗?”甘棠拿出身上的泉客之泪,这不就是一颗普通珍珠吗?
“世事无绝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也是为你着想。”楚玉竹为甘棠又把了脉,松了口气:“好在有惊无险!”
“经此一
事,他应该会暂时带我离开赤龙城了。”甘棠很了解夜九冥,这次的事她都怕了,夜九冥如何不心惊?
“他是瞧着不喜欢你腹中孩子,可对于你,他很在乎。”楚玉竹为甘棠掖好被子,也就起了身。
甘棠收起了泉客之泪,缓缓闭上眼睛,一只手抚摸着平坦的腹部,真的很奇妙,这就是人类孕育新生命的感觉吗?
楚玉竹走出去,叮嘱郑嬷嬷一些事,也就离开了。
郑嬷嬷命人去端热水来,她带着两名婢女进了卧房,在衣柜里找了身干净的衣裳,一会儿给王妃换上。
“嬷嬷,你去收拾一些东西,我们可能要暂离赤龙城一段时间了。”甘棠脸色虽然依然很苍白,可精神却还好。
“是!”郑嬷嬷应一声,也明白王爷留在赤龙城就要忙个不停,王妃担心王爷也没有办法静心养胎。
长久下去,再出一回这样的事……天爷!真是不敢去设想了!
甘棠在郑嬷嬷她们的帮助下,擦拭了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被褥也被丫鬟换了新的。
她躺下来后,便觉得有点疲乏,昏昏沉沉就睡着了。
郑嬷嬷带了人出去,便见王爷站在庭院里,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沉重。
夜九冥之前是入宫了,也去见了傅逸之
,所有事都递交清楚了。
接下来,他会陪甘棠安心养胎,直至胎儿顺利降生。
“王爷,奴婢去准备行囊。”郑嬷嬷一手带大的夜九冥,如何不明白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唉!惑心狱的事,确实连累了王爷好多年。
好不容易王爷成了家,如今也有了孩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派人去忠勇侯府通知岳父岳母大人,让他们也一起离开赤龙城,前去北雪山庄!”夜九冥对郑嬷嬷如此吩咐,只是明白甘棠放心不下岳母大人。
“是。”郑嬷嬷应一声,也就退下去安排了。
夜九冥举步走向屋子,迈步过门槛,向立着屏风的内卧房走去。
甘棠睡的很沉,梳妆台的香炉里燃烧着艾草,淡淡的清香,可温经止血。
夜九冥负手立在床边,一动不动,只是静静的望着沉睡中的甘棠。
窗外出现一道黑影,是静客:“王爷,岐王出宫了。”
“这次的事,他能撇的干净,可旁的事,本王却要让他撇不干净!”夜九冥背在身后的拳头捏紧,骨节泛白,淡青色的经脉凸起,展露出他内心的暴怒!
“属下明白了,王爷放心,岐王会为此付出代价的。”静客这人一向看着冷冰冰,可王妃的孩子差点出事这
件事,他内心也同样愤怒!
轩辕奇身为皇室亲王,竟与惑心狱这种祸国殃民邪派为伍,真是罪该万死!
“宫允入宫后,依计划进行,王妃想看的好戏,一场一场给本王搬上台!让天下人借王妃的光,好好瞧瞧这位傅太后的大戏!”夜九冥只要一想到甘棠因为动了胎气而害怕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拿刀活剐了轩辕奇和傅太后!
“属下遵命!”静客在窗外拱手一礼,也就退下去了。
夜九冥的眸光依旧凝望在甘棠身上,他方才压抑着怒火,只是怕声音大了会吵醒这个胆大妄为的小丫头。
可怒火越是压抑,爆发时便是可怕,不是吗?
……
三日后
摄政王带王妃离开赤龙城养胎,忠勇侯一家子也跟去了。
宫允入了宫,作为轩辕枫这位一国之君的伴读,自然是一跃成为了赤龙城人人皆知的新贵!
奈何忠勇侯夫妇带着老太太一起陪摄政王妃养胎去了。
各家想登门造访,夸夸自家女儿多么才貌双全,配得上这位宫允公子……也是难咯!
“一声招呼不打就离了京,也没有说一声他们去哪儿养胎了,后头有个事找他们,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卢翠娥在玉映楼的雅间里生气。
“娘,表妹这回遇
刺动了胎气,摄政王担心表妹也是情有可原,您就别什么事都去烦表妹了!”说话之人是叶文远,如今他安心读书,做的文章,连夫子也说进步极大。
相信三年之后的科举之上,他定然榜上有名!
到时候他入仕为官,表妹夫稍微提拔他一点,他还怕以后的前途不能一片光明吗?
所以说,他真的很烦他母亲三天两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去烦表妹,好似表妹欠他们家多少一样!
叶德却是啪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瞪向这个越来越没出息的长子道:“你可真没出息!被人恐吓一回就吓破了胆子了?”
叶文远眉头紧蹙道:“爹,别说表妹只是我表妹,就算是亲妹妹,这样有事没事就去麻烦人家,天长日久下来,谁个不会烦?”
“文远,这就是你不懂了!”卢翠娥在叶德发火前,压低声音道:“你那个表妹冷血无情的很,要不是怕我常去忠勇侯府打扰了你姑母养胎,你当她会如此好心管咱家这些事啊?”
“你娘说的对!”叶德赞成卢翠娥的想法道:“这时候不赶紧麻烦麻烦她,以后咱们再想麻烦她,你当那个死丫头还会再管咱们吗?”
叶敏静都听的有点无语了,爹娘这不是要把亲戚走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