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的好兴致,是日日都有的吗?”甘棠伺候他穿好衣裳,扶着他坐好,为他梳了头,挽了发,戴上一顶镶嵌明珠的小金冠,又去脸盆前拧了条帕子。
夜九冥被迫抬头擦脸、刷牙,涂什么润肤保湿霜,折腾了一刻钟才弄好。
郑嬷嬷见王爷气色好了不少,她也就安心了。
“嬷嬷,这也没有外人,咱们一起吃顿团圆饭吧?”甘棠见郑嬷嬷要退下,便忙开口留人。
郑嬷嬷虽然感动于王妃的宽容,却依然循规蹈矩道:“王妃,家有家规,主子奴婢同桌而食,不合规矩!”
“嬷嬷,我生在乡下,长在乡下,过年时只分长幼,可没有过什么尊卑!”甘棠之前一直听从郑嬷嬷的,什么都按规矩走。
今儿个,她得和郑嬷嬷说说她这儿的规矩了!
郑嬷嬷还是觉得不妥,便又欲开口……
“奶娘,您哺养本王长大,是本王半个母亲,同桌吃顿团圆饭,不算坏了规矩,坐吧!”夜九冥了解郑嬷嬷的性子,不来点硬的,她老人家很难放下规矩。
“是。”郑嬷嬷果然不敢开口拒绝了,缓步走回来,在下手处坐了下来。
甘棠本想
请郑嬷嬷上座的,可夜九冥却对她摇了摇头,她也就不去勉强郑嬷嬷了。
桌上准备的菜肴虽非山珍海味,却是挑着好寓意来的。
糖醋鲤鱼、四喜丸子、烧鸡、扣肉、酱牛肉、年糕,以及几盘子猪肉大葱饺子。
酒用的是桂花酒,冬季虽然不适合喝桂花酒,可桂花寓意好,甘棠便选了此酒。
“奶娘喝酒,你可不能喝酒!”夜九冥为甘棠斟了一杯果茶,他自己也是。
“奴婢喝酒,王爷和王妃以茶代酒即可!”郑嬷嬷端起酒杯,伸手与他们小两口碰一个。
甘棠是不能沾酒的,因为一杯倒,喝多了估计还会耍酒疯。
夜九冥受伤,不仅不能碰酒水,许多东西都是禁忌。
喝了酒和茶,也就可以开开动了!
郑嬷嬷望着两个很恩爱的小夫妻,她心里在对自家夫人祈祷,愿夫人在天之灵保佑两个孩子,让他们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巫熠一个大男人,抱着一个小孩子来蹭饭,怎么看都有点可怜兮兮。
无忧一见到甘棠,两只眼睛便是亮晶晶的,伸手要甘棠抱!
“啧!”巫熠略有点吃味儿道:“小白
眼狼,她就带你一日,孤王却带了你好几日,你对孤王爱答不理,对她倒是热情啊?”
甘棠走过去,接过无忧,摸摸她小脸,道:“好像长了点肉,托在手上有点重量了。”
“娘亲!”无忧一双小手搂住甘棠的脖颈,宛若只久与母亲分别的小崽子,在甘棠怀里欢喜的蹭啊蹭!
巫熠一听巫熠唤甘棠娘亲,他落座后,便故意问无忧道:“小无忧,我是谁?”
无忧年幼不懂事,听巫熠问她,她转头看向巫熠就软糯糯唤一声:“爹爹!”
“诶!”巫熠这一声应的欢乐,转头看向脸黑如墨的夜九冥,挑衅意味十足。
“巫王,您也算是我叔辈中人了,却还如此淘气,可是有点老不正经了。”甘棠抱着无忧走过去,在夜九冥身边落座。
郑嬷嬷倒是喜欢这孩子,准备了一只饺子,喂这孩子吃。
无忧倒是不怕郑嬷嬷,郑嬷嬷喂她吃东西,她也就小口小口的吃了。
巫熠俊脸一黑,对于甘棠说他老的事,他反驳道:“丫头,孤王虽已是而立之年,可却非老,而是正值壮年!”
“比人家氿妜大长公主大了十多岁的老牛,还有脸
说自己正值壮年?”夜九冥这一声嗤笑,讽刺值颇高!
甘棠才不管他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明争暗斗,她只是摸着无忧的小脸,向无忧解释道:“小无忧,我是姑姑,不是娘亲。你娘亲,是你爹爹的妻子,他还没决定让谁当你娘亲呢。”
无忧盯着甘棠看了许久,天真无邪的问:“娘亲的脸上……是不是有小红花?”
“小红花?”甘棠扭头看向巫熠,她很好奇,无忧何时见过轩辕潋滟?
轩辕潋滟在她回到摄政王府后,可就搬来摄政王府了。
而巫熠这些日子,根本没有来过摄政王府。
巫熠端杯饮酒,回避这个说不清的问题。
无忧比划着说:“天黑黑的,爹爹说遛遛食,嗯!就看见小红花姑姑在看……看月亮!”
甘棠盯着巫熠打量,天黑了,带孩子出门遛遛食,就遛到了人家氿妜大长公主的闺阁外来了?
“巫王若是心仪氿妜大长公主,本王倒是可以做个媒人,去请皇上恩准氿妜大长公主和亲天巫国。”这回该轮到夜九冥揶揄巫熠了。
巫熠是绝对不会在夜九冥面前出糗的,夜九冥既然这样说了,他便是淡然一笑:
“摄政王既有如此美意,孤王又怎能扫了摄政王你的面子?”
夜九冥见巫熠竟然死要面子活受罪,便偏头看向甘棠问:“氿妜大长公主是不是说过,宁可自梳终身不嫁,也不会嫁给某人?”
甘棠见夜九冥非要看巫熠出糗,她便点了下头,并拿“朽不可雕也”的眼神瞅着巫熠。
“哦,既然氿妜大长公主已是如此讨厌巫王您……”夜九冥故作沉吟道:“唉!强扭的瓜不甜,本王看,巫王您还是另择贤妻吧!”
巫熠就不乐意瞧见夜九冥小人得志,他放下酒杯,心意已决道:“孤王看上的瓜,她不熟,孤王也会将她连根拔起,移栽到天巫去!”
甘棠真的不敢相信,如巫熠这样的人物,竟然也是个请将不如激将的主儿?
“你想连根拔起,也要瞧瞧我们天启皇朝这朵娇花,移栽到你天巫国会不会水土不服!”夜九冥继续刺激巫熠,这个老不正经,看他还敢不敢对甘棠棠图谋不轨!
“孤王素来会栽树养花,定然精心呵护你天启皇朝这朵牡丹花,绝不让她香消玉殒!”巫熠起了身,自甘棠手里抱走无忧,父女俩又冒着寒风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