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书生们都面『露』恐惧, 被吓得浑战战,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唯先前便一脸倨傲的人,他们咬住牙根, 冷一:“你们尽管来吧!学生绝不会求饶!”
好像他们要撞柱明志一般。
还别说书生们就吃这一套,他们的话音刚刚落下, 周遭便传来阵阵叫好。
大部分书生这下也不求饶。
周遭还同属书院的同学朋友, 若是此刻痛哭求饶,以后自己的脸面还往哪里搁?他们也抬头挺胸, 咬着牙应承下来,唯两名余岁的书生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认罪, 画字,在围观群众的嘘中掩面而走。
侍卫们磨掌擦拳, 怜悯的看着眼前众人。
眼看在周遭百姓们的叫好中, 这些书生越发激动, 侍卫们也不再等待。
既然这些书生不认罪,自然也代表他们同意接下来的做法。侍卫们喊来名早已等候多时的婆『妇』,请他们上前为书生们缠足。
是的。
胤佑提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的方案, 并且精心‘选拔’出这些打砸店铺的出头鸟作为一代试验品。
给男人缠足还是开天辟的头一回。
婆『妇』们手持铁棒木槌, 瓷片石板等工具, 难掩紧张的走上前来。
捆绑在场的正巧二名书生。
侍卫们每人一组将他们分别安放开,在众目睽睽之下褪去他们的鞋袜。
这些婆『妇』们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们通通都是专业人士,过去是专为一些年纪稍大却需要裹脚女子服务的。为历练多年的手,她们虽然刚开始还点紧张,但是随着越来越熟悉的流程,婆『妇』们的动作越来越麻利,同时对眼前双脚也是越看越不顺眼。
普通的缠足通常要从五岁开始, 整耗时长达半年之久,当然也从乡下贫苦方到城里讨生活的女人亦或是丈夫发家,从寻常农夫摇成为官家夫人小姐的女子,她们的缠足便不太合格,这时候就要用特殊点的缠足办法,以求能最快缠出符合美的小脚来。
而如今,婆『妇』们用的就是这种。
她们先使人取来热水,细细为名书生洗脚,擦干以后再在脚趾之间撒上明矾粉,再将脚趾勒住往下弯,用长布死死裹住。
到这一步已经书生开始痛呼。
周遭百姓看着惊骇,心里也犯嘀咕。这绑脚之事多为闺房私密之事,就算家中女绑脚也不会在男人之间做……
虽然偶尔听到女儿痛哭求饶之,可没看到这一幕时所人又何尝会放在心上。
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婆『妇』无视书生们的痛呼咒骂,她们喊来侍卫们帮忙。
侍卫们的脸『色』也不太好。
反正看着这一幕,他们觉得自己的脚也点隐隐作痛,只是事到如今他们也只硬着头皮上。
在书生们惊恐慌『乱』的哭喊中,他们抓住裹布死死往两边扯去。周遭百姓们『骚』动不断,凑在最前头看热闹的百姓惊恐的往后退去,凑在后头看热闹的百姓努往前冲,要不是官兵见状不妙拦住,恐怕会出现更糟糕的情况。
至于书生们的惨叫更是让人心惊。
他们能受自己脚趾被巨大的往下压去,扭伤还是骨折?无论是哪种都让他们疼痛难忍,疯狂挣扎,什叫做脸面?在这样的痛楚早已丢到脑后,涕泪横流。
当然也还是硬骨头的——
坐在茶楼上,探头出去的胤佑啧啧称奇:“还真是厉害啊,到这程度居然也没叫痛。”
胤禛嗤一。
他端起茶盏抿一口:“这还是开始。”
能熬过前面天,可是后面呢?
这名书生被扣押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从早到晚都能听到他们痛苦的呻/『吟』,五日以后更是重撤掉长布,再来裹上一回,这回会拉的比上一回更紧,也更加难以忍受。
就连一开始的硬骨头也吃不消。
起初围观的,百姓也是退避舍。在临时搭建的窝棚周遭,还弥漫着奇异的腐臭味。不得不经过的百姓纷纷捂住鼻子,惊恐万分的匆匆离去,不得不同意缠足宛如酷刑的这一说法。
当京城街头的情况也让一些汉臣很不满意,弹劾的帖子如雪花般落在康熙的御案之上,只是他们也不知道始作俑者是谁,或者他们知道又不敢对始作俑者出手,只能将矛头对准‘无辜’的顺天府尹许礼。
顺天府尹许礼:……
康熙将此事拿到大朝会上来谈论。
只是朝臣们万万没想到,一站出来的居然是太子。太子胤礽黑着脸盯着一帮朝臣,冷酷无情的开始发言:“你,你,你,你,你,你们赞同女子缠足?”
“……是?缠足乃是女子典范……”
“哦,八旗女子都没教养是吧?”太子胤礽反问。
满臣犀利的目光直直扫来。
他们或也人喜爱小脚,却没把小脚当回事,你们把女子典范和小脚联系起来,咋滴?是说满蒙汉八旗女子都没教养,得被人嗤吗?
“可这是汉人……”
“周大人,汗阿玛提倡满汉一家多年,你这想法跟不上时代啊,还是说——”太子胤礽拉长调子,似非的。
未尽之语让周大人打寒战。
他悻悻然的退下,又另一人赶紧上前,这位要聪明一些,将缠足说成汉人的风俗习惯:“古往今来都是的,何必大动干戈,闹得文人『骚』动?”
“古往今来,你说说倒是哪古?”
这回走出来的是阿哥胤祉:“《史记·滑稽列传》日暮酒阑,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错,杯盘狼藉,缠足女子鞋不离脚,又如何能与男子的鞋混在一起?《南史·梁宗室列传》更提及男仆穿婢女衣鞋,刘大人你倒是穿给本阿哥看看?还是您愿意缠足,让您的脚可以放到女子鞋子里?”
刘大人当然不敢。
他也是看过在京城街头窝棚里的那些书生,他们凄惨的状态已让人无法直视,甚至不少百姓回头就让自己婆娘女儿拆长布。
刘大人呐呐半天说不出话,最后也选择默默退下。
连着两战两胜,太子胤礽和胤祉的焰也达到最高峰。
啥?你赞同女子缠足?
那女子缠足的受你体验过吗?
什?你没体验过?
那你凭啥赞同女子缠足?
你受过你母亲的痛苦吗?
虽然生孩子的痛苦体验不到,但是可以体验下缠足的嘛!
男子想让女子继续缠足?
可以,没问题!只要你自己也缠足就是!
听着好像点没道理。
可是细细想一想好像又挺道理的?朝臣们被说的一愣一愣,尝到甜头的太子还精心炮制百善孝为先,未尝体验母亲产子之痛,或可以尝试受母亲缠足之苦,还别说一些吵闹着禁止缠足的书生竟是偃旗息鼓安静下来。
还真人去体验缠足。
胤佑登时眼前一亮,反正胤禟的铺子买也不知道卖什,如今先拿来充公专用,装修一摆牌子,上书五大字:缠足体验馆。
原本胤佑打算用的广告语是——用最凶狠的动作,给你最疼痛的体验。
胤禛哭不得的阻止他。
思考片刻,他大手一挥:你忘记的出生疼痛,我们为您重唤醒。
胤佑觉得没区别。
胤禛觉得很区别。
不过无论哪种只要能够让人走进来而已,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现在所处的这间店面,在未来将被人们誉为女『性』解开束缚的见证。
还别说体验馆的效果很不错。
胤佑更是大笔一挥,上书汗阿玛得到允许,接着在全国各开办体验馆。
关于缠足一事从年中闹到年末,又从二年初闹到年中,就连太皇太后的驾崩都无法阻挡这件事的争论。
起初支持派占上风,而后随着各体验馆的增多,体验的人数越多反对派便也越来越多,更不少文人挥笔撰文斥责缠足之风,最终这一项习俗也走到陌路。
也文人不甘,拿男降女不降说事。
只是一来这等言语触犯律法,二来朝廷也给予机会,若是家族男子愿意缠足为生,家族女『性』亦可缠足。
只是见过起初被生生折断两足,裹出小脚,即使放松以后也很难恢复正常行走,以至于功名无望的那名书生,又何人敢做?
若是做还人称他们一句英雄。
可这给机会却不敢去做,这些人迎来的便不是众人的敬佩,而是鄙夷嘲讽。
就此缠足之事,也彻底盖棺定论。
时间也来到康熙年初。
一岁的胤佑已经褪去婴儿肥,初具少年英,就是他的『性』格是一日比一日跳脱,闹得皇太后都忍不住要评价:“别人是越长越沉稳,唯独胤佑是越长越幼稚。”
胤佑对此评价非但没不高兴,而且还挺得意的。他窝在皇太后怀里撒娇:“孙儿还是宝宝呢!”
皇太后一脸嫌弃的推开胤佑。
她指着五岁的胤祥和岁的胤禵,接着嘲胤佑:“就是胤祥和胤禵都不会说自己还是宝宝。”
胤祥和胤禵重重点头。
他们站得笔直,将圆滚滚的小肚皮吸紧。尤其是『性』子更活泼的胤禵,更是一脸鄙夷的看着胤佑:“孙儿绝不会像七哥一样,为不尊?”
胤佑扶额:“为不尊不是用在这里的。”
胤禵眨眨眼,恍然大悟:“那倚卖?”
胤佑槽多无口,他觉得太阳『穴』都开始突突直跳:“……不管用处,七哥也没到这程度吧?”
胤禵再想:“那黄口孺子……?”
胤佑额头蹦起一青筋:“那说的是你还差不多!七哥看你是故意糊弄七哥是不是?”
他上前就捏着胤禵的脸颊肉往两边扯。
胤禵咿咿呀呀『乱』叫成一团,不多时两兄弟就滚在一起,实规矩的胤祥看看七哥,再看看四弟,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从那开始劝。
到最后他都急得鼻尖冒汗。
皇太后眼看这一幕登时乐得前仰后合,她将胤祥拉到边,饶兴趣的看着两人打闹,眉眼间都是意。
不过他们的打闹尚未告一段落,外面便宫人匆匆而入:“七阿哥,皇上传话让您赶紧去乾清宫。”
皇太后拉起胤佑。
一边给他拍拍上的灰尘,皇太后一边提问:“你又干啥?”
胤佑叫屈:“孙儿实实的——”
皇太后顺口吐槽:“你的实和旁人的实不太一样。”
一旁站着的胤祥没忍住,噗嗤出。
胤佑闹大红脸,嘴巴撅得都可以挂油瓶,哀怨的眼神瞅着皇太后:“皇玛嬷——”
皇太后也点心虚。
她眨巴眨巴眼,推推胤佑:“快去吧,你汗阿玛正等着你呢。”
胤佑一步回头。
先是哀怨,随后两回便是和岁的幼弟你瞪我,我瞪你,用眼神敲定下回见面再来酣战一场。
皇太后:…………
她『摸』『摸』胤祥的脑袋瓜,颇为语重心长:“胤祥要向其他兄长学习,万万别像你七哥学。”
一长不大的孩子也就罢,再来一她这骨头怕也吃不消喽。
另一边,胤佑脚步匆匆的走入乾清宫。
他还挺好奇汗阿玛叫自己过来的原因,只是请安起以后,当胤佑的目光扫过一旁的男人,禁不住微微一顿。
胤佑呆呆的抬眸看去。
片刻迟疑之后,他哒哒哒的向前冲去,虎扑入男人的怀抱:“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