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胤礽的一举一动牵动人心。
康熙尚且还在与朝臣商量诸, 听闻小太监禀告的内容,登时『露』惊讶。
索额图老怀宽慰。
自家的太子长大了,来到庄子上也不忘关心民生, 更是乐得亲自上手体验。他抚着胡须,恭敬且不失得意的拍马屁:“太子殿下深入学习农, 感受民间疾苦, 为民担忧,乃是大清福!”
只想着打仗连武的大阿哥……呵!
索额图洋洋得意的扫了纳兰明珠一。
纳兰明珠黑着脸。
他心中憋屈得很, 偏偏跟着皇上到庄子上只有太子殿下、五阿哥和七阿哥,自己想为大阿哥说话没办法说。
康熙没注意两人的机锋。
他颇有兴趣的起身,准备去瞧瞧太子是怎么带弟弟们耕地的?
不是康熙不相信, 而是胤礽自小是自己顾着长大,『性』子有点娇纵, 多少还有点洁癖, 种田类的情也就装模作一下, 真要深入去做?那是绝可能的。
康熙一直以来有心改改太子的习惯,只是一直没能成功。而如今他竟是带着弟弟们跑去种田?越想越是好奇的康熙,脚下的步伐止不住快了许多。
他一路走至田地间, 远远就到忙忙碌碌的三人。
先前的猜测一扫而空。
胤礽头顶着草帽, 袖子高高卷起不说, 一下一下用力挥舞着锄头。虽然不到表情,但是凭借康熙对胤礽的了解可以确定,这孩子定然是抿着嘴唇,认认真真做。
还真是在好好做呢!
康熙眉间『露』了点点笑意,停在原地注视胤礽:要做的话还是能做到的嘛,这小子。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转向其他两个。
胤佑和胤祺像是两个小圆球,嘿咻嘿咻的挪来挪去, 拔草拔的翻个肚皮朝天也是正常。
不过着也非常认真。
康熙心满意足,或许让太子带着阿哥们会更好些?他心里琢磨着,同时没有打搅三个子而是选择悄悄离去。
就让三个孩子自己玩吧!
只是康熙不知道远观尚可,近……
太子胤礽戴着草帽纯粹就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表情。他龇牙咧嘴,目狰狞的挥舞着锄头,心中难免生起一丝悔意。
顶着这么大的太阳跑到田地里劳作……自己是不是傻?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润湿,连衣服也粘在身上,黏哒哒湿漉漉的感受让胤礽紧紧皱着眉,心头郁闷不已。
原本是想欺负欺负两个弟弟。
而现在,太子胤礽忽然发现他是给自己也挖了一个坑啊!胤礽很想叫停,可是想想自己刚才威胁两个弟弟的话语,还能怎么办?他只能含着泪努力干活。
胤礽用角余光扫了扫两个弟弟。
他安慰自己:要是这两个小家伙选择求饶,那自己就勉为其难放过他们吧。
胤佑和胤祺蔫巴巴的蹲在田地里。
他们人小个子矮,双手紧紧抓住杂草,要用尽浑身力才能将野草□□,而拼尽全力的下场就是频频摔坐在地上,后连自个的屁股蛋疼得厉害。
胤佑和胤祺咬牙坚持。
他们可是小男子汉,怎么能为了拔草而投降?两人恶狠狠的瞪了太子二哥一,同时握紧拳头,咬牙决定要与恶势力拼斗到底。
胤佑和胤祺绝不屈服。
太子二哥能做到的,他们也能做到。
胤礽埋头苦干。
胤佑和胤祺不甘示弱,勤勤勉勉。
现场氛异常焦灼。
旁边的宫人们则是得战战兢兢,他们相觑,不断交换着神,唯独没人敢上前阻拦。
着时间已到晌午,日光越发毒辣,光是站着浑身上下直冒汗。
宫人们心中不安。
按捺不住担忧的他们上前:“太子殿下,五阿哥,七阿哥,还是停下来休息休息吧?”
再下去怕是三位主子得中暑了。
憋着一口,从早上忙碌到现在的胤礽直起身来,他刚想说话就被腰身涌上头的酸意闹得龇牙咧嘴。
不仅如此,胤礽只要动动身体便仿佛能听到咔哒,甚至就连双腿也是异常酥麻,所有感官在瞬间放大,同时涌上前来的酸痛感险些令胤礽流泪。
他微微抬起头,让泪在眶里不要流去,同时胤礽还深深洗了一口。他强撑着风度,沉说道:“孤沉浸于田地,竟是没有发现时间已迟。五弟,七弟,停下吧,下午再继续。”
胤佑和胤祺的笑脸僵住了。
下午还继续!?两人双腿发软,直接累得瘫坐在地,连愤怒反问的力没有了。
那还有什么活路啊?
别说坐着了,满腹委屈的胤佑身体往后,顾不得身下是泥泞的土地,自顾自的躺平。
舒服,舒适!
胤佑像是小猫一般打着滚,鼻子里哼哼唧唧的发——让他一辈子这躺着好了。
他不要起来了。
要是下午还要干农活的话,他就一辈子躺在地上好了。
胤佑半点不介意身下的污泥。
他在泥巴堆里滚来滚去,脏的让太子胤礽『露』嫌弃。他踹踹胤佑的屁股蛋:“赖在地上像什么子?还有没有皇子的形象了?快点起来吧。”
胤佑打了个滚。
他幽幽的盯着太子:“我动不了了——”
胤祺刚刚还张口结舌,现在也是心中一动。他别的不会,有模学却是一点就通。胤祺也和胤佑一躺倒在地,耍赖的滚来滚去:“我脚酸,我腿疼,我动不了,下午不能拔草了嘤嘤嘤!”
两人捂住脸蛋滚来滚去。
要是两个小家伙没有偷偷张指缝,窥视胤礽的表情,那还算得上是装得很成功。
胤礽哭笑不得。
别说弟弟们不想来拔草,要是下午再耕地他自己也得瘫倒了。胤礽换了个姿势得紧绷身体,小抽,他叹了口,用手挡在前往天空去。
烈日肆忌惮的炙烤大地。
蓝『色』的天空清澈比,连一缕微风也没有,蒸腾而上的暑让人憋闷不已,在场所有人是汗如雨下。
别说继续在田地里劳作,就连躺在地上耍赖皮的胤佑和胤祺,一边嚷嚷,一边身体却偷偷往树荫里滚了滚。
这一幕被胤礽全数纳入中。
他底浮起一丝笑意,紧接着装模作:“原本孤还准备了冰冰凉凉的甜点,来这下得归孤自己吃了。”
胤佑和胤祺一激灵。
一早上的忙碌早已让两人口干舌燥,听到有冰点候,两人的中齐齐『露』一抹渴望『色』。
可是就这,投降?
下午再来的话可是要自己的小命也!胤佑和胤祺挣扎许久,依然满是抗拒的赖在地上。
他们交换神,决定要抵抗到底。
冰点这东西,去也会有的——还未胤佑率先发表决定,耳边便响起了太子胤礽的笑:“哎?连冰点不吃的话,想必下午你们也不想去摘葡萄了吧?罢了罢了,你们就留在这里,下午孤自己去——”
下午是摘葡萄不是拔草?
胤佑愣了一瞬,紧接着他蹦了起来。胤佑黏黏糊糊的抱着太子二哥的胳膊:“太子哥哥,弟弟也想去!”
“啊!胤佑你抢跑!”胤祺登时也不乐了。他翻身而起,也黏黏糊糊的凑上前:“我也要!”
别说是精神不佳,两人现在可谓是神采奕奕,精神百倍,精神抖擞的往小路上跑。
当然沿途到还在忙忙碌碌的农户们,胤佑和胤祺的底齐齐『露』敬意——只有干过一早上的农活,才能深刻明白这些农户们的辛苦。
他们还只有拔草耕地呢。
农户们要做的情可比他们多多了!
除去还在田里忙碌的农户,另外一些则或是挑着担子,或是扛着筐子麻袋,在田埂上忙忙碌碌来来,一副热火朝天的架势。
就连偶尔几个休憩的,也是脖子上挂着一块灰褐『色』的『毛』巾,坐在田埂边就着茶水啃着馒头大饼。
孩童们也是一。
他们赤着上身,『裸』着脚丫到处『乱』跑,全然不烈日和蚊虫放在心头。
胤佑忽然响起刘师傅曾说起的童谣:日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1]
加上后一句听起来像是在说这的日子有何不自在,谁还去羡慕皇帝的权力?可真是如此吗?胤佑的脚步停了下来,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他自己白白胖胖的小手,再这些农户孩子枯瘦的模。明明在同一片阳光照耀下,他们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模。
明明他们要花费这么多的努力……
太子胤礽走至胤佑的身边:“怎么了?”
胤佑踢了一颗小石子。
他闷闷不乐:“明明花了这么大的力干活,结果农户们还这么瘦,他们吃得饱饭吗?”
“在庄子上的能吃饱……吧?”
“那外的呢?”胤佑执着的着胤礽。
胤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庄子上的是隶属皇庄的包衣或者辛者库罪奴,好歹还有几分银钱。至于外头的百姓,他记得还得交租金和赋税,能不能吃饱……
胤礽抬眸向不远处。
到在皇庄里工作也依然瘦削的农户,他实在说不肯定的答案。
同时胤礽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他过去忙于学业骑『射』,又有多少心思在民生上?在他的身边永远是鲜花锦簇,而如今胤礽忽然发觉,原来一些东西明明近在咫尺,只是自己从未睁注意到。
胤礽从脸颊到耳朵根红透了。
懊恼和郁闷在胸口翻腾,他伸手『揉』了『揉』胤佑的小脑袋:“这些就交给大人吧。”
胤佑眨眨。
他左右,疑『惑』的反问:“大人在哪里?”
胤礽:……
他重重给胤佑脑袋上来了一拳,黑着脸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