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没说一句话，吸血鬼的眸中的惊慌就会加深一层。
她怎么会知道？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至于你背后那人是谁，让我想想……”
无视了吸血鬼惊恐的表情，宁栀继续分析。
“知道四国宝藏传说的人很多，但详细到钥匙和宝藏位置的只有那么几个人，我大哥、冷青娥、哦，不排除冷家除了冷禅以外的其他人。闻君先生，东方家，嗯，这两个可以完全排除，剩下的就是暮云基地的雇佣兵和千家……”
听到暮云基地后，女人血色的瞳孔蓦然收缩。
她侧脸，避开了宁栀的目光。
宁栀捏住她的下颚，打量她惨白的脸：“告诉我，是南方？还是千思？嗯？”
女人瞳孔的震颤陡然消失，她直视宁栀，甩开宁栀的手，冷笑：“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血族的体温偏低，宁栀搓了搓冰凉的指尖，轻笑：“吸血鬼小姐回答得这么快啊……”
她拖长了音调：“那看来都不是了。”
不是南方，也不是千思，那个躲在暗处操控棋局的，另有其人。
“还会有谁呢？”宁栀转身，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的基地，喃喃，“还会有谁呢？能够让南方和吸血鬼都听他的命令的人，会是谁呢？”
女生背对着她，陷入沉思。
十九不动声色地握紧拳头，慢慢地将刺在她脖颈间的匕首逼出体外。
无论如何不能暴露那个人的身份，所以，哪怕那人有吩咐活捉宁栀，她也只能违背他的命令了。
身后带着杀意的凉风袭来，冰冷的手指袭向她的脖颈，企图一击必杀。
宁栀回头，抬手，雪色的光乍然而起，又倏然坠落。
十九的身体僵住。
她抬手按住自己的脖子。
“本来还想带你回承星基地好好审问，看来你是不愿意配合了。”
宁栀收起银质匕首，不再看一眼身前的吸血鬼，径自离开天台。
“不愿意合作的话，就去死吧。”
女生轻巧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
天台上，艳丽的吸血鬼化成了一滩灰尘，簌簌被风吹散。
……
北城墙坍塌，军团在坍塌的城墙外建立了防守线，暂时挡住了汹涌而来的丧尸潮。
霍也站在坍塌的碎石上，手持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情况。
助理站在他身边，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腐臭味，喃喃道：“不是丧尸群，是丧尸潮……”
丧尸潮一般发生在初春，眼下已经是盛夏，为什么会出现丧尸潮？
好巧不巧，又正好是在城墙被炸毁的时候。
“哎哟喂！”夜色中传来一声惊呼，女孩不知道从哪里而来，灵巧地落在霍也身边。
助理下意识握紧枪，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他松了一口气，抱怨：“宁小姐，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
宁栀拍拍衣服上的灰，闻言十分没有诚意地道歉：“吓到你了？抱歉抱歉。”
她用手肘撞了下霍也，无奈道：“我就让你给你留个门，你不至于把门开这么大吧？”
霍也：“……”妈的，手痒，想揍她。
“你不觉得奇怪吗？”开过玩笑，宁栀正色道，“这丧尸潮出现的时间、蓝一方炸毁城墙……这两者同时发生，配合得天衣无缝，也太巧合了吧。”
霍也冷笑：“蓝一方那个蠢货，耍点小聪明还行，驱使丧尸，还是数量庞大的丧尸潮，他没这个本事。”
说的也是。宁栀撇撇嘴：“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霍也不答反问：“你刚刚去哪里了？”
“去追蓝一方的同谋啊。”宁栀道，“是只吸血鬼，啊，说起来还是你的老情人。”
谁的老情人？助理惊掉下巴：“宁、宁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就是你们霍少的老情人！”宁栀理直气壮，“你们霍少还为了她和魏家闹翻了呢。”
霍也想起自己救过也睡过的女人，眼皮一阵跳：“是她？她是血族？”
“血族混迹在人群中，只要不适用能力，检测系统很难检测到——那吸血鬼小姐表现得和人类一模一样，你没发现，很正常。”
霍也立刻想明白了一件事：“她接近我，是为了拿到金库大门的指纹？”
聪明人都会举一反三，说起话来就是舒服。
宁栀给他点赞：“回答正确。”
竟然是血族……霍也呼出胸口的闷气，沉声问道：“她人呢？”
宁栀不假思索：“被我干掉了，现在应该化成灰了吧，喏，就在那边楼顶，你要去给她收尸、啊不对，收灰吗？”
霍也：“……”
他揉了揉太阳穴，看宁栀，认真提议：“这里危险，要不宁栀妹妹还是去摘星楼吧，那里比较安全。”
宁栀：“……”她这是被嫌弃了吗？
丧尸的腐臭味在风里飘荡，宁栀掩住鼻子，十分嫌弃，瓮声瓮气地说道：“那我去见见蓝一方，他现在人在哪里？”
霍也瞥了眼助理。
助理瞬间炸毛，紧接着低头认错：“宁小姐，刚才现场一片混乱，我忘了安排人盯着他，给他……跑了。”
宁栀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跑了？”
助理可怜兮兮：“嗯。”
宁栀摆摆手：“算了，不能指望你们。”
她转身走了。
助理目送她走远，看自己的上司：“霍少，宁小姐要去哪儿？”
霍也：“我怎么知道？你要是好奇，自己追上去看看不就好了。”
助理：“……”
宁栀离开城墙没两分钟，暗色的夜幕下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回荡在整个承星基地的上空。
“这是……”
“是变异兽！”
“是异族！异族来了！大家小心！”
和行动缓慢的丧尸不一样，变异兽接受病毒改造后的身体远比平常小动物更加健壮，性格也变得更加凶猛。
承星基地防御系统瘫痪，笼罩在基地上空的防护罩缺少支撑，在北面破开一道口子，很快便被那些变异兽找到了破绽。
随着各种鸟鸣兽吼，基地内乱成一锅粥。
最先冲破防护罩的变异兽是一只山雀变异而来，行动灵敏，攻击性强。
一脸抓伤了好几个人以后，它展翅飞起，忽然看到远处亮晶晶的一片，便扇动翅膀朝着那片光亮飞去。
……
城墙坍塌，整个基地一片混乱，到处都是遇袭逃跑的人群，随处可见凶悍敏捷的变异兽。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爷夫人们哪里见过这种炼狱般的光景，此刻早就吓得双腿发软，不能行动。
霍昇发出命令以后，便着手下安排祭坛的人先行撤离。
有军团的人在，各大世家的家主们倒是比较淡定，然而这份淡定很快被空中传来的鸟叫声打破。
谁也没想到变异兽放了主城区那么多人不攻击，笔直地朝着祭坛而来。
眼看灰色的影子如闪电般逼近，霍昇抬头，军团巡查队的队员们立刻举枪对准空中的影子。
枪声响起。
变异兽灵敏，在空中绕着弯儿地飞来飞去，躲避子弹。
夜幕下，人类视野受限，一连开了数枪也没能够集中变异兽。
霍昇眯眼，摆手示意在场的人继续撤离。
人群一动，变异兽寻了机会，倏然间冲向祭坛。
这鸟是冲着聂苍苍去的？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幸灾乐祸。
霍昇脸色微变：“保护祭司！”
聂苍苍刚刚继任，可不能被一只变异兽啄出个好歹来，平白给其他人落下话柄。
聂苍苍站在祭坛上，其他人都在祭坛下，即使有霍昇的吩咐，离她最近的队员也来不及冲上祭坛。
所有人都等着看聂苍苍狼狈逃窜的一幕，看这位刚刚继任的祭司大人如何跌下神坛。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聂苍苍抬起手，做了个抓捏的动作。
“啾！”变异鸟惨叫一声，身体定格在了半空，不停挥舞着翅膀和爪子，疯狂挣扎。
聂苍苍冷笑一声，指尖用力。
“咔嚓。”
脖子被生生捏断，变异兽的翅膀软趴趴垂了下去。
甩手把变异鸟的尸体扔到人群里，惊起一阵高低不一的尖叫，聂苍苍的目光转向霍昇，异色的眸子里略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霍帅。”她淡淡，“因为你刚才那句话，我可以帮你解决这次的麻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