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一方进去没多久便出来了。
霍也本来要带宁栀离开，看到这一幕，他下意识皱眉，想看看男人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我记得……”宁栀小声道，“你们这个金库的门锁，需要你们基地好几个家族的主事人的指纹才能打开？”
霍也轻轻点头。
宁栀道：“他有蓝家和魏家的家主指纹我不稀奇，你爸什么时候把指纹借给他了？”
蓝家和魏家交好，蓝一方又对魏霜有意，这两家合作并不奇怪，可其它家族为什么会配合蓝一方的行动？
“不是我爸。”霍也淡淡回，“为了平衡权力，我们霍家可以打开这门的指纹不是录取我爸的，是我二叔。”
“你二叔……”宁栀幸灾乐祸，“你二叔难道背着你们和蓝一方合作了？”
想想不对。
“这样他有什么好处？一把钥匙而已，根本打不开藏宝地的大门。而且除了我，没人知道司月的宝藏具体藏在什么地方，他拿到钥匙也没用。”
听了宁栀的分析，霍也道：“那只有一个可能——蓝一方背后还有人。”
一说起蓝一方还有合作对象，宁栀立刻就联想到了这几日暮云基地的变故。
眉毛拧成一团，她扯了下霍也，道：“走走走，跟上他，看看他到底要干啥。”
没做防备，霍也被她扯得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墙上。
男人摸了摸鼻尖，没好气地抱怨：“大小姐，能不能温柔点？”
宁栀头也不回，微笑：“你一定没见我暴躁的样子。”
从祭坛后转出去，蓝一方已经没了踪影。
宁栀东张西望，最后指着祭坛：“俗话说站得高看得远——我可以上去看看吗？”
霍也面无表情：“不行。”
基地有传言：祭坛是祭司才能上去的圣地，外人上去会遭到月神的诅咒。
宁栀还想为自己争取机会，余光瞟见有人朝他们走来。
远远看到儿子和一个陌生姑娘站在一起，霍昇带着助理晃悠到两人面前，一脸八卦：“小也啊，这小姐是谁家的？”
问出问题前，他认出了宁栀，不过问都问了，他只站着，等儿子介绍。
霍也没说话。
小姑娘礼貌地作自我介绍：“霍帅您好，我是宁栀。”
“哦，宁家的小姑娘啊。”一直想要个女儿的霍昇被女生乖巧的表情晃花了眼，语气都温柔了几个度，“早就听小也提起过你，总算有机会见面了——你们这是在找人？”
霍也颔首：“爸，你进来时看到过蓝一方吗？”
“蓝一方？”助理在一旁接话，“已经出去了——我进来时正好撞见他在路边上车。”
“靠，他不会要离开基地吧？”宁栀骂了句脏话。
软萌小姑娘的形象轰然坍塌，霍昇嘴角抽了抽：“他招惹你们了？”
钥匙的事知道的人不多，眼下他们两人也不能确定蓝一方是不是带走了钥匙，霍也没有直说，只含糊地点点头：“我们找他有事。”
顾不上在这里纠缠，宁栀简短地和霍昇告别，快步跑出祭园。
……
明月东升，银白的光辉洒落在白色的祭坛上，宛如流动的水。
聂苍苍等候早早等在台下，待月亮升至中天，月影出现在祭坛正中的水晶镜面上，咏唱声起，她缓步踩上台阶，在基地各大世家来宾的瞩目下，踩着月光，登上祭坛。
被选中的童子将捧着的装满圣水的月光杯递给她，聂苍苍双手接过，走到水晶石面前站定。
主持仪式的巫祝低声诵祷着听不懂的经文，每一次停顿时，手指沾了圣水弹在她身上。
听说这是摘星楼传承了百年的继任仪式，每一任祭司都会以登上祭坛得到神明的认可为荣。
虽然，在聂苍苍看来，这仪式除了繁琐一无是处——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那些人崇拜祭司不过是因为祭司的力量能从异生物口中保护他们的安全——现在经历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盛大的秀而已。
不过只要一想到曾经的先生也经历过同样的事，聂苍苍的心头便涌上隐秘的幸福和欢愉。
当年先生也是在这样的月夜，和她一样，站在这里，等待继任仪式的完成么？
他会不会也在心里吐槽？会不会也无聊到想把捧着的杯子扔到巫祝的脸上？
这么想着，聂苍苍忍不住弯起嘴角。
长达一个小时的咏唱结束后，巫祝示意聂苍苍将捧着的圣水浇在水晶石上。
聂苍苍颔首，翻转手腕，把杯子里的圣水缓慢地淋在水晶石面，看它们顺着表面雕琢出的纹路缓慢的流动，最后定格成五芒星的印记。
小时候听身边的人说，一笔划出五芒星可以防止恶魔的入侵和伤害，那时候她就想不明白，如果这法子真的有用，人类为什么还会被丧尸和异族碾着到处跑？
聂苍苍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捉摸着还有多久才能结束这个无聊的仪式。
五芒星成形，巫祝大声宣告仪式成功，神明认可了聂苍苍祭司的身份。
他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声，聂苍苍愕然回身，便看到远处高耸的城墙下烟尘四起，屹立百年的城墙在轰鸣声中轰然坍塌。
聂苍苍：“……”不是吧？墙塌了？这是老天都不想她继任得太顺利？
不过没等她自我怀疑结束，祭坛下站着的霍昇收到了助理的消息。
“霍帅，蓝一方把城墙炸了！这边的动静惊动了游荡的丧尸，霍少已经带着军团的人部署了防线，现在担心会有异生物入侵，霍少让你们那边暂停继任仪式，先撤离到安全的地方！”
蓝郧站在霍昇旁边，本来因为变故有些呆滞的他在听到助理的喊话后，脸色大变:“你说什么？谁炸了城墙？！”
助理没听出对面是谁的声音，只能重复:“蓝一方，就是蓝家那个大少爷……”
“你别血口喷人！”蓝郧大怒，“我儿好好的怎么会炸城墙？！你——”
“好了！”打断蓝郧的呵斥，霍昇收起通讯器，沉声道，“城墙炸毁一事稍后再谈，眼下先解决危机才是关键。”
城墙坍塌，意味着防御系统彻底瘫痪。
丧尸也就罢了，要是血族此刻混进城里浑水摸鱼……
霍昇当机立断:“通知逐星军团指挥部立刻启动应急预案，一队和二队在北面城墙建立封锁线，三队营救被城墙波及到的民众，四队五队立刻组织附近群众撤离到安全区域，剩余的三支队伍分派到其它城墙，防止异族入侵。”
“是！”
“……”
站在台上的聂苍苍:“……”哦，不是老天看她不顺眼故意为难她，是蓝一方炸了城墙。
炸了……城墙？
玛德！那个王八蛋上学的时候针对她就算了，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竟然还敢跳出来给她惹事！
他难道不知道，“聂苍苍成功继任祭司之位”这件事对先生来说有多重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