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朱砂痣？宁栀被勾起了好奇心：“那姑娘现在人呢？”
“白月光？”聂苍苍撇嘴，“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呗，不然怎么会成为白月光朱砂痣？活下来的白月光朱砂痣最后都成了白饭粒和蚊子血。”
“……你在哪里听说的这些话？”
聂苍苍很自以为豪：“先生的书房里有一座书架，上面收集的都是旧世界的小说，我全部看过了。”
旧世界的小说？宁栀问：“方便带我去看看吗？”
“可以呀。”聂苍苍吐槽，“先生的书房是对所有人开放的，但平时除了我，没其他人进去。”
“为什么？”
“先生学生很多，大家都忙着学习，忙着看各种术式修炼的书，没人愿意把时间浪费在旧世界的书上，在他们看来，那些书既落后于时代，又不能给他们的修炼助益，讲的还是些风花雪月儿女情长……看着都是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宁栀难以理解，“竟然有人觉得把时间花在精神食粮上是浪费时间？！”
“精神食粮？”聂苍苍朝宁栀竖起大拇指，“宁栀，你果然和先生是一路人，先生也这么说过。”
宁栀：“……”
闻君的私人书房就在十七楼，书房面积并不大，里面错落有致地摆放了十多个书架，还很细心的在架子上贴了标签——经济类、文学类、历史类、人文风采类、自然景观类……
宁栀一排排看下来，停在最后一个书架前，看着上面熟悉的书名，莫名的眼眶一热。
她踮起脚，从头顶的架子上拿下一本《倾城之恋》——这是她大学时候最喜欢的一本书，反反复复看过很多遍，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再次见到。
“宁栀。”聂苍苍站在书架旁的通道里，歪头看她手里的书：“你也看过吗？这些书？”
宁栀抬头，目光扫过书架：“嗯，大多数都看过。”
“哇，那你和先生肯定能聊到一起去！”聂苍苍道，“先生说，人类就是笨蛋，就算身不由己，也不该把书籍遗留在废墟里。”眼下这个世界重科技，和科技有关的书籍资料保存得很好，其他文史类的则不太受重视，导致遗失了很多名著古籍。
把书放回到书架上，宁栀道：“灾难发生得太突然，当自保都做成为奢望的时候，谁还能有心思保护无关轻重的东西？”
“我也是这么说的呀。”聂苍苍撇嘴，“然后先生就发了好大的火，还说我孺子不可教也！把我从房间赶出去了。”
宁栀：“……”
“我最喜欢那边的书。”聂苍苍指着人文自然类的书架，“没学会移形换位之前，我很少离开基地，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每次觉得向往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那些相册和画册——我记得特别清楚，龙翔市有一座全世界最大的摩天轮，到了晚上，摩天轮上亮起光，就像彩虹，像星河，拍照的人在下面记载说当摩天轮升到最高的时候，坐在里面的人许愿就可以愿望成真。”
“那只是传言。”对这种说法耳熟能详，宁栀轻笑道，“当不得真的。”
“我知道呀。”聂苍苍道，“要是能成真，怎么还会有末世？”
宁栀：“……”这姑娘还真是一针见血。
“但是我觉得那张照片拍得特别美，所以在学会移形换位之术后，我偷偷地到了龙翔市，想见见那座全世界最大的摩天轮。”
“……你见到了吗？”
“嗯。”游乐园早就荒废，长满了杂草，摩天轮没有完全散架，彩色的金属掉了漆，锈迹斑斑……和照片上拍出来的完全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看出女孩的失落，宁栀单手按住她的肩膀，温声道：“等灾难结束，肯定还会重新修建游乐园……”
“灾难结束？”聂苍苍苦笑，“丧尸就算了，那些变异兽，变异植物……灾难哪那么容易结束？”
宁栀：“……”孩子年纪不大，想得很深刻。
她重重拍拍聂苍苍的肩膀：“别这么悲观，说不定基地实验室明天就研究出净化病毒的药了呢。”
聂苍苍：“……宁栀，你真是乐观的好孩子。”
宁栀：“……”
……
闻君私人书房的隔壁就是摘星楼的藏书阁，宁栀来都来了，也在里面绕了一圈。
毫无新意，和他们空月基地的图书馆没什么区别。
眼看过了晚饭时间，聂苍苍想着闻君对她的交代，问宁栀：“你晚上想吃什么？”
“承星基地有什么特色小吃吗？”宁栀道，“我们去逛逛？”
“好呀，我带你出去逛逛。”
……
每个基地都会有酒吧一条街这种地方，管理松散，鱼龙混杂，是喜欢夜生活的人类和夜间觅食的异生物最喜欢的场所。
承星基地也不例外。
小吃街和酒吧街隔了一条街道，宁栀闲逛的时候能听到隔壁街区热闹的电子音乐声。
她端着一碗糯米圆子，一边走，一边打量路边的小摊小馆：“你们承星基地的口味好像偏清淡——我们空月的味道都是辣的，酸辣、麻辣、各种辣。”
“南北方的差别吧。”聂苍苍道，“书上是这么说的。”虽然现在已经没人在意这个说法了，但是末世前的习惯还是隐藏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
“有道理。”
宁栀吃着糯米圆子，喝了口甜甜的酒酿，嘟囔：“这酒酿怎么和气泡水一样，味道怪怪的。”
“酒酿不一直都是这个味道？气泡水是什么？”
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吗？她记得现世里的酒酿不是这个味道啊。还是说，她记错了？宁栀忽然有些自我怀疑。
怀疑？
她耸然一惊，陡然意识到自己在这里生活得时间越长，对现世的记忆就愈发的模糊……这样下去，是不是意味着总有一天她会完全忘记现世的一切？
宁栀黯然神伤时，一不小心撞到迎面走来的女生，端着的糯米圆子啪叽一下全部摔到女生的衣服上。
“对不起对不起。”宁栀立刻道歉，拿出手帕递给女生，“你先擦擦吧。”
伸出的手被对方用力打开，那人语气厌恶：“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这声音有点耳熟？宁栀抬头看向说话那人，想了想：“哦，魏霜。”
她们有过一面之缘——宁羽的学妹，闻君先生的爱徒，一个同情心泛滥的圣母战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