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千饶带出千家公馆,情报贩子松了一口气,对着千饶点头哈腰,不停地道谢:“多谢大人饶小的一命,大人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千饶嗯了一声,问道:“程让拿到情报后,是什么反应?”
情报贩子忙回:“他整个人都懵了,也没说什么,就带着那些资料浑浑噩噩地走了。”
千饶点点头,摸出两枚金币扔给他:“滚吧。”
接过金币用牙齿咬了一下确定真伪,情报贩子谄媚地笑了:“多谢大人打赏!下次有这种活儿继续找我!保证一步到位!”
千饶冷声:“滚!”
情报贩子夹着尾巴滚了。
……
男人抛接着金币,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单间。
打开门,他一眼看到正对着门坐着的男人,哼唱声一梗,险些把自己呛死。
男人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手枪把玩着,见他进来,他动作麻利地把手枪拆卸成一块一块,扔在桌子上。
情报贩子:“……”
“咳咳咳!”他猛吸一口气,拍拍胸口,回身关门,颇为胆战心惊,“任哥,你怎么过来了?”
他走过去三两下把被任铎拆卸的手枪组装好,随手放进抽屉的盒子里,无奈道:“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我家?人吓人吓死人。”
“这不是担心,特意过来看看你么。”任铎爬着络腮胡子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起身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道,“十六,千家那个狐狸精不好对付,你要小心。”
“放心,他们没有怀疑我。”给任铎倒了一杯水,自己在床角坐下,道,“他们信了我的话。”
“那就好。”任铎叹道,“三儿在空月基地见过十七,她……”
“和我无关。”打断任铎的话,十六干瘦的脸上有一扫而过的愤恨,“她最好这辈子都别人暮云,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这对兄妹之间有着过不去的心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外人不好过多干涉,也不敢过多干涉。
“你这边没事就好。”任铎还有工作要处理,见好友平安回来,他放下一件心事,拍拍裤子站起身,“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任哥。”十六问道,“三哥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挑拨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程让找上他完全是一个意外。
他闲的无事在情报市场贴了宣传单接任务,或许是他价格不高,程让通过宣传单上的方式联系到了他。
接到程让电话的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少爷,因为只要是混过的,都知道厉害的情报贩子从来不会贴宣传单接任务。
找这种贴宣传单的,要么是准备好被骗,要么就是完全不知道行情。
他见了程让,听取对方的要求,准备过两天随便找个理由糊弄他完成任务——反正对方要的是空月基地的消息,距离十万八千里外,消息真假他又没办法确定。
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谁知程让刚走,千家的人就找上门来了,出一千银币,给了他一个故事版本,让他讲给程让听——什么程家被灭门,程钧陈勉都死了,宁珏还对程让下了追杀令。
能让千家出手,他直觉程让的身份不简单。
为了暂时稳住千家,也避免千家杀人灭口,他接受了千家的交换条件。
送走千饶以后,他本想联系千询,谁知任铎先一步找上了他。
任铎的小队对他有救命之恩,对方有要求,他无条件同意配合。
任铎的提议也很简单——他告诉了他空月基地的现状,甚至贴心地配了照片,让他如实告诉程让。
“他回去了会和冷小小对质吗?”
“不会。”任铎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冷笑道,“程让是个聪明人,他现在离不开冷小小,不会贸然和她翻脸。”
“……”
“放心,如果这两人真的闹掰了,我会立刻安排人灭口。”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三儿的吩咐。”任铎耸了耸肩,无奈道,“可能是觉得……有趣?”
是沈慕祁的吩咐。
他了然于心,没有继续追问。
如今任务完全,一千新币到手,顺便还拿到了两枚金币作为小费,这次任务不亏。
男人自嘲地笑了笑,随手把金币扔到桌子上。
视线往下,他看到抽屉微微打开的一角露出的黑色手枪。
男人拉开抽屉,拿出手枪——手枪下面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是一张全家福,一家四口,男人抱着小女孩,女人牵着小男孩,四个人看着镜头,除了男人,都露出开心的笑容。
盯着那张全家福看了会儿,十六移开视线,合上抽屉。
十七去了空月基地,千家人还在暮云基地活动。
沈慕祁答应过他,只要千家还有人在,他一定会助他报仇。
眼下,是不是有机会了?
……
新年第一天,宁栀跟着东方遥的第一大队离开空月基地,启程前往朝歌基地。
来送别的只有宁珏。
宁珏没有露面,开车送她到集合地时,把车停在街道拐角。
“那个储存卡你随身带着吗?”
“没有呀。”宁栀道,“我放在房间的化妆盒子里最底层了。”
那里面很可能是和破日相关的研究资料,她不敢随身带着,也为了以防万一。
要是她不在空月基地的时间里,宁羽惹出的麻烦被发现,那张储存卡可以帮宁珏省下很多麻烦。
宁珏微微颔首,道:“出门在外,注意安全。”
“知道啦大哥。”宁栀伸手抱抱他,小声道,“我是大人了,会保护自己,不用为我担心。”
单手环住女孩的肩膀,宁珏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声。
如果不是宁羽难担大任,他又实在抽不开身,不管如何,他也不会同意宁栀前往朝歌基地。
他所做的一切,走到这一步,站在如今这个位置,不过只是为了保护家人,保护妹妹。
可似乎一切都事与愿违,为了他,她不得不去参与更多危险的任务,不得不孤身一人前往千里之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面对种种危机。
松开宁栀,青年敛下眸中的情绪,把她领口别着的徽章扶正,沉声道:“宁栀,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以你自身的安危为重,不可勉强自己,明白吗?”
女孩行了个猎人军团的军礼,回道:“是,少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