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五十两银子,如何?”
张小花一听,也算是合理的价格。
“可以,那我们就先租一年,今日便签下契约如何?”
那书生老板一听,眉宇间顿时多了几分笑意,“夫人是个爽利之人,小生也不便再推迟,请夫人稍等,小生这就去写下契约。”
“夫人,”秦嫂嫂说话了,“现在就签下契约是不是太过于仓促了,你瞧着他这屋子里满满当当的,搬出去也要个三两天的。不如我们明日先在街上摆个摊位试卖一日,若是生意还可以就租下来,若是不行就再找别的地方,您说呢?”
“是啊夫人,我觉得秦嫂嫂说的有道理。”红柚也在一旁附和着。
她们的话正好被刚走出来的书上老板听了去,他的手里正拿着笔墨纸砚。
听见这话,脸上立即多了几分失落。
张小花见他失落,笑道:“一年五十两已经是十分公道的价格了,既然老板愿意租给我们,我便租下来。若是糕点在这里卖不出去,大不了我就像老板一样卖话本好了,每天守着些话本岂不是也有趣。”
书生老板一听,立即喜笑颜开,“没想到屠夫人也是个性情中人,只是眼下这世道,喝酒听曲儿的人多了,读书看话本的少了,夫人若是卖话本怕是要跟我一样赔钱了。”
红柚见夫人心意已决,说道:“我们家夫人决心要做的事,从来没有做不成的,你若是把铺子租给我们,定然会红红火火的。”
“这样必然是极好的。”
张小花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老板写下契约吧。”
“屠夫人,方才这位嫂嫂说得属实,我要把这铺子里的话本送回家中也需要两三日,不如夫人先在街上试着卖一天糕点。若是不成,这事儿就作罢,若是能成,那我就和夫人签下一年之约。”
“如此也好。”
张小花微微颔首,辞别了那书生老板,便和秦嫂嫂回府中准备明日的糕点了。
“娘子,听红柚说你今日已经选好铺子了?”
入夜,屠苏很晚才上床,张小花正睡得迷糊。
“嗯。”
“是在哪里的铺子?”
“锦绣街。”
瞧着张小花迷迷糊糊的娇态,屠苏没忍住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张小花像是赶苍蝇一般挥了挥手,屠苏无奈一笑,躺下来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两人不多时就都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屠苏再次醒来时,枕边人儿已经没有了踪影。
此时的张小花已经坐在了去往锦绣街的马车上,后面的马车上带着的,就是今日要摆摊的架子板凳和糕点。
“夫人,您不必亲自来的,我和杏儿就够了。”
马车上,秦嫂嫂瞧着张小花困倦的模样,心疼地说道。
张小花睁开了眼睛,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还有些困意,“秦嫂嫂,你不知道,从前我们家刚刚起业时,我几乎都是天还没亮就开始忙了。只是现在晚起惯了,今日早起一天竟然有些困了。”
“夫人,现在家中凡事也用不着你亲力亲为的,我若是你啊,就在家里好好养着,多和相公生几个大胖小子才是正事。”
秦嫂嫂此话一出,轿子里的红柚和杏儿都捂嘴笑起来。
“好啊秦嫂嫂,你也学会打趣我了,”张小花作势就要用手帕打秦嫂嫂,“都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红柚和杏儿笑话。”
“好夫人,我知道错了,快饶了我吧……”
秦嫂嫂自己也笑得喘不过气来,赶紧作揖求饶起来。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很快就到了锦绣街。
清晨的街道上还有淡淡的薄雾,太阳出来的时候,她们的摊位已经完全支起来了。
不到午时,糕点铺子上的糕点都已经卖得差不多了。
这条街上来往的人多,看他们的穿衣打扮确实是比虹云巷那边的人富裕一些,再加上秦嫂嫂她们新做的糕点十分精致,价格又公道。
所以没等秦嫂嫂吆喝几句,来买的人救络绎不绝了。
“夫人您瞧,我们的糕点都快卖完了。”
张小花摇着扇子笑道:“太好了,秦嫂嫂,这都是因为你选的位置好。”
“呦,这不是张氏吗?”
熟悉的声音传来,张小花抬眸一瞧,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孟诗和她的几个丫鬟。
“怎么?跑到锦绣街上开店了?前面拐过弯去就是我们家的酒楼,屠夫人要是卖糕点卖得累了,可以去我们酒楼里吃酒去,可以给你打个折。”
张小花娥眉紧蹙,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孟诗?
红柚闻言坐不住了,立即起身冷冷道:“您买糕点吗?不买的话请不要在此挡着我们做生意。”
“呵呵……”孟诗轻笑一声,手里摇着罗扇,粉若桃花的脸上满是不屑。
她身后的丫鬟上前喊道:“你们知道这条街是谁的吗?你们想要在这里摆摊,可是要给摆摊费的。”
秦嫂嫂一听这话顿时就来了气,走到摊子前说道:“这是哪朝哪代的历法,在街上摆摊还要摆摊费的?你们孟家就算把这些铺子都买下来,我们想在哪里摆摊就在哪里摆摊,也不能给你们孟家一分钱!”
“好啊你,不给钱就滚蛋!”
那丫鬟说着就推了秦嫂嫂一把,秦嫂嫂也不是吃素的,照着她的小脸就抡圆了胳膊。
“啪”的一声,秦嫂嫂的巴掌就拍在了那丫头的脸上,她的脸立即肿起来一片。
孟诗后面的丫头们一见自家人被欺负了,全都涌上前来要打人。
张小花和红柚见状,也赶紧上前帮着秦嫂嫂。
“都给我上!”
孟诗给了不远处的家仆们一个眼神,几个拿着棍子的家仆们也立即围了上去。
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张小花还没把秦嫂嫂救出来,就被人推了一把,一个踉跄往后退去,重重地撞在了墙角上!
“娘子!”
刚刚赶过来的屠苏还没走近就见到这副景象,赶紧飞奔过来抱住了张小花。
张小花捂住剧痛的后脑勺,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