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和屠苏商量后,最终还是决定接受孟家的邀请。
毕竟孟家是陈朝最大的皇商,若是得罪了他们,屠家今后的路怕是会更加难走。
翌日清晨,张小花早早便睡不着了,枕边的屠苏还睡得安稳,她便蹑手蹑脚地起了床。
去往书斋一看,屠陵已经用过早饭,早早地坐在书斋的亭子里读书了。
一见到娘亲,屠陵立马丢下手里的书卷,蹦蹦跳跳地扑进了娘亲的怀里。
“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昨日先生要我背的诗没背下来,今日先生说早上他一来就要检查,所以我就早早起来背书了。”
跟在屠陵身后的小草悄悄打了个哈欠,说道:“夫人,小公子可勤奋了,新来的夫子有些严厉,但是小公子一点怨言都没有,功课都做得很好。”
“是吗?小包子可太棒了。”张小花捏了捏他婴儿肥的脸蛋,忍不住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没想到屠陵的脸蛋立即变得红扑扑的,“娘亲,我不是小包子了,屠陵已经五岁了,爹爹说五岁的屠陵要做一个男子汉!”
“好,我们屠陵一定会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妈妈也会永远支持你的。”
“妈妈是什么?”
屠陵天真发问,张小花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赶紧解释道:“妈妈就是娘亲的意思,娘亲一定会永远支持屠陵的好不好?”
“好!”
屠陵扬起纯真的笑脸,紧紧抱住了张小花的脖子。
“怎么又要娘亲抱了?”
清冽的声音在身后想起,张小花回头,看到了刚刚起床的屠苏。
“爹爹!”
屠陵一见到爹爹立即从张小花的怀里挣脱出去,飞奔向爹爹,屠陵一弯腰就把他抱了起来,在空中召转了一圈。
吓得屠陵又惊又喜地呵呵笑起来。
“屠陵今天在家里好好读书,娘亲和爹爹要去城中,回来再来看屠陵好不好?”
一听娘亲和爹爹要出门,如今的屠陵已经不再是从前粘人的小包子了,立即从爹爹身上爬下来。
只见他装出一副大人的腔调,一本正经道:“娘亲爹爹只管去吧,屠陵会在家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请你们放心。”
这肯定又是他娘亲教他的成语,屠苏摇摇头,牵着张小花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书斋。
半个时辰后,两人便来到了孟府。
在下人的指引下进入孟府的后花园,只见两旁佳木葱茏,奇花异草烂漫,一带飞驰的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一看就是多年前就精心打造的盛景。
“屠相公,屠夫人,到了。”
张小花闻声抬眸,看到了正前方一堵筑在水上的朱墙,墙头约两米高,上面覆盖着黑瓦。
墙头砌造成有弧度的波浪状,正中有个月洞,洞上刻着两个烫金大字“孟园”,颇有曲径通幽的奥妙。
她挽着相公往里面走去,只听见有琴声和着曲声传来,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了一番歌舞升平的景象。
说是家宴,来的人却也不少。
宴会在水岸边举行,来人一个个衣着华贵得体,身上佩戴着流珠翡翠,男子们在柳枝下喝酒对诗好不快活,不远处的娘子们则是摇着团扇有说有笑的。
席间还有人披纱抚琴,与立在桥上的竹笛声遥相呼应,在碧波荡漾的映衬下显得十分悦耳。
只是细细看去,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不甚真诚的笑容,宾客间也是戴着虚假面具的寒暄而已。
“我们走吧。”
屠苏皱起眉头,那张英俊的脸在一看到这纸醉金迷的景象时便蒙上了一层寒气,他和小花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屠苏。”
张小花挽住屠苏的胳膊,压低声音对他说道:“相公,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应酬,但是我们屠家的生意想要越做越大,以后少不了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现在走了,孟老爷肯定会说我们不给他面子,处处给我们使绊子,来都来了,就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好吧。”
屠苏深知,为了屠家越来越好,他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心所欲,更不能让小花担起所有的重任。
没等两人走近,孟庆便举着酒杯过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他那貌美如花的千金孟诗。
“爹,这位便是百味楼的主人,屠府的屠苏。”
孟诗殷勤介绍,眼睛看都没看张小花。
“久仰大名,你们屠家虽说刚来城中不久,但是风头很盛啊,就连老夫都会时不时地听到你屠苏的大名。”
屠苏闻言,敛去了眉宇间一闪而过的不悦,揽住小花的腰肢,对孟请行了礼。
“我屠苏本是乡村野夫,从未想过经商之道,我们屠家能有今天,全是我家娘子的功劳。”
“哦?”孟庆看了一眼张小花,哈哈大笑起来,“我只见过女子夸赞自己相公的,这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自己的成就推到自家夫人身上,屠苏啊,你真是太过谦虚了。”
屠苏还想跟他争辩,却明显感觉到小花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臂。
“时间不早了,家宴马上就要开始啦,两位快入座吧。”
“多谢孟老爷。”
开宴之后,张小花和屠苏被安排坐在离孟老爷最近的地方,孟诗就在屠苏的旁边落了座。
两人吸引了不少目光。
众人纷纷猜测,这屠家夫妇究竟是何来路,能得到孟老爷的赏识。
只有张小花心中清楚,孟庆才不会如此好心,把他们捧得这么高定是别有用心。
酒兴正酣之时,屠苏被人敬得微醺了,张小花也喝了好几杯,奈何她前身的酒量极好,她怎么喝也毫无醉意。
“来,屠相公,老夫敬你一杯!”
孟庆踱到屠苏面前,潇洒地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屠苏也毫不推拒,给自己斟满了酒痛快喝了。
“好,好酒量!屠相公,今日一见你老夫就觉得十分亲切,老夫对你甚是满意,老夫在当朝也认识一些名门望族,不如老夫举荐你谋个官职,你们屠家也算是踏进了皇商的大门,你意下如何啊?”
张小花闻言心中“咯噔”一声,抬眼去看屠苏,他的眼神中已多了几分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