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才看清楚,这道黑影原来是个脏兮兮的乞丐。
年纪不大,披头散发,乱糟糟的,衣服破烂不堪,而且似乎穿了有年头了,衣袖短了许多,裤子也是,露出来的一截手臂和腿都是擦伤,他没有鞋子,脚上也黑漆漆,脏兮兮的全是污垢。
张小花松了口气,尽管心还是跳的很快,孩子感受到母体的紧张,也有些焦躁不安的在肚子里翻滚。
她安抚了两下,并没有在意。
也许是因为镖局里的镖师们原先也都是乞丐,她对乞丐挺有好感的。
她看向紧紧盯着她们的乞丐,尽量用最柔和的声音问道:“你是不是饿了?我这里有银子,给你,去买些吃的吧。”
只见乞丐恶狠狠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朝他们扑过来。
张小花惊叫了一声往后退。
白云真立即找出来,一手抓住乞丐的脖子,将他摁在地上。
“别抢他!”
张小花大喊一声,抚着胸口,余惊未定。
白云真问声,没有动手,而是死死钳制住乞丐。
乞丐拼命挣扎着,头发因为剧烈的动作散开。
白云真也看清楚了他的脸,一下子愣住了。
脑海里浮现出一位阳光少年笑得纯真喊他师兄。
他这一愣神,少年看准机会,狠狠的咬了一口他的虎口,白云真吃痛,手一松,乞丐见机跑来。
白云真想追,却被张小花叫住了。
“别追了!”
张小花扶着肚子,单手撑着红柚的手,脸色泛白,呻吟道:“我,我肚子有点疼,先回去……”
万宝宝脸色大变。
“肯定是被惊着了,快,快去牵马车来!”
白云真咬了咬牙,收拾思绪,连忙去牵马车。
一行人用最快最稳的舒服将张小花松了口气。
屠苏哪里想到,自家衣服走着出去,躺着回来,给急坏了。
张小花在里屋医治,他在外室把白云真等人骂的狗血淋头。
“我让你们好好保护夫人,你们就是这么保护的?谁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小花今日有什么闪失,你们拿什么给我交代!”
红柚和小草愧疚的跪在地上。
白云真也单膝跪下来,“是属下失职,请公子责罚!”
“责罚?责罚你有用吗!”
屠苏怒极,还准备说些什么,里屋传来张小花的声音。
他连忙收了话头,往里屋走,正好碰上出来的万宝宝。
“屠公子,你别担心,小花没什么事。”
屠苏点了点头,“今日有劳万小姐了。”
“应该的,快进去吧,小花在等你。”
屠苏进了里屋后,万宝宝则对红柚几人说道:“你们快起来吧,你们夫人没什么事,对她来说,反而是好事,你们不必担心。”
红柚和小草站了起来,着急的问,“万小姐,我们夫人到底如何了?”
万宝宝让两个丫头凑进点,在她们耳边低声道:“大夫说……”
听完,红柚和小草皆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吓死我了。”
两人拍了拍胸脯,相视一笑。
而后看到白云真疑惑的神情,红柚忍不住笑了,又不敢笑出声来。
张小花没事了,天色也不早了,万宝宝就离开了屠府。
此时,里屋内。
屠苏急忙走进来,看到张小花靠在船沿,颜色也不似刚回屠府时那样苍白,已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大夫候在一旁整理药箱。
屠苏连忙在床边坐下,握住妻子的手,担心的问,“怎么样,肚子还疼吗?”
张小花微微一笑,摇摇头,“我没事了,你也别说红柚他们了,我在里面都感受到了你的怒火,凶巴巴的。”
听到她语气正常,并无不适的样子,屠苏微松了口气,无奈道:“我能不气吗,好不容易让你出去走走,结果就出了事,一定是他们没有用心保护。”
“哪有,红柚和小草两个女孩子第一时间就把我挡在身后了,还有云真,要不是我开口,他都闹出人命了!”
张小花忍不住替几人反驳,回握住屠苏的手说道:“真的,不是他们保护不力,是我太紧张了,不信你问大夫!”
府医闻言,拱了拱手对屠苏道:“公子,经老夫诊断,夫人突然腹疼不是因为动了胎气的缘故,而是因为夫人如今也快七个月的身孕,胎儿逐渐在入盆导致的不适感,加上夫人受了惊吓,难免敏感一些。”
见屠苏似乎有些不理解的样子,府医解释道:“是这样的,公子,胎儿一旦入盆,意味着夫人可以安心待产了,在生产期间,夫人还是多活动活动,公子也可以帮助夫人让胎儿尽早入盆。”
“这……如何帮助?”
“增加夫妻生活的次数即可,公子不必担心,不会对夫人和胎儿造成什么影响的,反而会逐渐胎儿入盆的舒服。”
张小花问完,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
可看府医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又不好意思尴尬。
屠苏则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淡定的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小人告退,”
府医说完,离开了房间。
屠苏这才看向妻子,彻底松了口气,“今日真是吓死我了,到底发生了何事?”
虽然张小花腹痛不是因为外力引起的,但她今日无故受了惊吓,也不是一件小事。
张小花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后,沉吟道:“那个乞丐我从未见过,看着年纪不大,浑身脏兮兮的,看着混的比破庙的乞丐还惨,看着可怜,他拦住我们,估计是想要钱吧,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明明给了他钱,他不要,却好像把我当敌人一样……”
张小花想起小乞丐那仇视的眼神,
她实在想不通,他确确实实从未见过那个小乞丐。
屠苏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想不通就不要想了,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在你生产之前,还是不要随意出门了。”
张小花有些遗憾,但她也知道,现在呢,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最重要的。
摸了摸肚子,撇嘴应下,“好吧,我知道。”
沉默片刻,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相公,忠叔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有新线索了吗?”
屠苏点了点头,“嗯,仲大哥已经想办法去寻那名证人参军的记录册了,若是能从中查到他的画像,再查起来也就不难了,放心吧,真相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