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烟认真在看，袁一鸣电脑上整理的实验数据已经很明了，简直是不能再明了了。
包括每种药物成分的治疗效果都有标注，在最后一页的时候，袁一鸣还耐心地将这种治疗效果按照等级分类。
姜慕烟看完所有方案的时候，感觉有些熟悉，究竟哪里熟悉，她自己又说不出个门道来。
“这种药物你们有没有临床实验，会有什么副作用吗？”姜慕烟问出了自己最为好奇的一件事。
袁一鸣摇头，道：“还没有，这只是初步的实验证明，况且卫家接受的病人并不多，药物效果的临床实验，还是需要两家共同配合。”
袁一鸣说得没错，副作用暂时未知，但是好歹都是开辟了一条路，剩下的工作就好做多了，卫家也算是给他们开辟了一条道路。
姜慕烟心里松了一口气，大厅内的服务员端着一杯饮品到她跟前。
“女士你好，这是你的拿铁。”
姜慕烟伸手接过拿铁的时候愣了愣，看一眼对面袁一鸣：“你点的？”
袁一鸣很淡然的点点头，笑道：“颜小姐专门过来找我，我实在是受宠若惊，所以算是我的谢礼。”
一杯拿铁，并
不贵重，但却是对面少年的一点心意。
袁一鸣对待别人永远都是细致周到的，他体贴照顾身边的所有人。
曾经的姜慕烟，很喜欢身边有这么一位暖心的弟弟存在，现在，经历了半年前那些事情之后，姜慕烟接受对面少年的好意时，总会觉得有些尴尬。
明明已经是对立的关系了，还这样对她。
针对病毒的事情沟通完了，他们俩没有什么可以交谈的话题,一杯咖啡喝完，姜慕烟抬头：“袁先生，那我走了？”
袁一鸣站起身，看她：“我送你吧，外面刚下雨，我带了雨伞。”
姜慕烟顺着他的视线向外看，外面密集的雨点滴落，不一会打湿地面，咖啡厅的玻璃墙上也被斜斜的雨点涂满整个墙面，看向窗外的视线格外朦胧。
姜慕烟过来的时候没有带伞，她想了想，没有直接拒绝，从咖啡厅到路边停车位上，应该也不会花太多时间。
“走吧。”姜慕烟道。
到咖啡厅门口的时候，外面已经有了一洼一洼的积水，袁一鸣打开伞，尽管伞面已经足够大，但是因为伞下两人故意保持距离，豆大雨点砸到伞面上，顺着伞骨滑落，两人
的肩膀处都有些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自己淋湿没有关系，但是袁一鸣出来送她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能太因为她淋雨，姜慕烟将自己的身子朝伞柄中央靠了靠，希望袁一鸣将更多的位置移到自己身上。
但是袁一鸣可能是会错了她的意思，手搭在她右肩，刚好摸到那片潮湿，低声问：“冷？”
姜慕烟摇摇头，“不冷”两个词还未吐出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插进来。
“袁先生，好久不见。”司空城身后的助理在他头顶举着一把巨大的黑色大伞，伞下的人目光冷淡地看向他们：“多谢袁先生护送小雾出来，不过现在，你可以将她交给我了。”
姜慕烟看司空城，他怎么会来这里，早上两个人明明还是在实验室分别的，司空城就算要接她，也应该是来实验室吧？
袁一鸣的全部心神则集中在司空城话中的“小雾”两个字身上，他举着散的手有些发抖，差点捏不住。
时隔半年，司空城还是先他一步追上了姜慕烟吗？这个事实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司空城看向姜慕烟：“小雾？人家袁先生自己都快淋湿了，你还是不要打扰人
家了。”
司空城这一声唤醒了姜慕烟的思绪，她快步从袁一鸣的伞下钻出来，到司空城身边。
丝毫没有察觉到司空城话中的挖苦之意，暗含的讽刺是直接朝着袁一鸣本人而去的。
移动到司空城身边后，姜慕烟开口问他：“你怎么会来？”
司空城去不看她，而是冲着袁一鸣道：“袁先生，小雾她身体不好，尤其是在雨天，旧疾最容易复发，所以今天我先带她回去休养了。”
站在司空城身边的姜慕烟心里疑惑，她什么时候有旧疾了？
不过这会儿，她有一种诡异的直觉，司空城心情肯定不好，这种问题还是不要问为好。
“袁先生再见。”姜慕烟友好地向袁一鸣说再见。
袁一鸣看她的眼眸中各种情绪交杂，浓得像一片迷雾，像是有千言万语要同她说。
司空城的声音突然沉下来，道：“小雾，一会儿雨要下大了，我们该走了。”
姜慕烟跟在司空城的身后走，心里将司空城诅咒了个遍，这人动不动就发病。
跟司空城回到车上后，司空城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得更加诡异了，如果说之前只是冷的话，现在他身上裹了一层迷雾
，将所有人隔绝在雾气之外，疏离又莫测。
这样的司空城，有些难以捉摸，姜慕烟实在是很害怕这种未知的感觉。
除了害怕，还生出了一点委屈，什么嘛？！昨天明明刚扯证，今天就对她冷暴力？男人才是这世上最难以捉摸的生物吧？！
司空城一路沉默到兰欣舍，这期间，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过，连看都没有看姜慕烟一眼。
姜慕烟秉持着这男人就算是冷暴力也应该给她一个理由的态度，跟在司空城身后进了卧室。
卧室里，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站着的人是司空城，这人进卧室之后，就扔了那把轮椅，做回了“健康人”，正在找衣柜里找衣服，坐着的人是姜慕烟，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司空城。
“司空城，你究竟在生气什么？”姜慕烟盯了这人半天，而那人干脆不理她，姜慕烟最后无奈叹气，开口问道。
司空城抱起衣服，看也不看她，径直进了浴室，摔上浴室门，随后，哗啦啦的声音响起，水汽迷蒙的磨砂玻璃门隔绝了姜慕烟的视线。
屋外，姜慕烟气得从床上拿起枕头扔到浴室门上。
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