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慕烟按捺住突然狂乱的心跳，平静开口：“证据已经摆放到你面前了，愿不愿意相信随你，或者下次姜映风过来的时候你也可以问问他，不过，姜映风比我忙得多，他愿不愿意抽出空过来陪你唠嗑就不一定了。”
说完这句话，姜慕烟转身离开。
身后，陈如云歇斯底里地朝她怒骂，用尽各种肮脏词汇，只是这些，落在姜慕烟耳朵里，化为轻飘飘一抹云烟，转眼消散得一干二净。
陈如云说得没错，她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要让她痛苦，万分痛苦过完下半辈子！
怎么可以让她舒舒服服在监狱里养老呢？她以为自己为女儿报仇便可以蹲在监狱里此生无憾了？不！她就是要撕破她最后的心理防线。你以为的报仇却葬送了你的后半生，而真正的凶手仍在逍遥法外，甚至你的亲生儿子还可能是害死你女儿的帮凶！
可不可笑？你又能怎么办呢？
姜慕烟在心里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朝外走。
从监狱里出来，她周身气压很低，司机从后试镜看到她的面色，立马撤回视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驾驶位上的司机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直到自己整个身子发麻的时候，姜慕烟开口了。
“去皇巢吧。”
皇巢？那不是司空城的领地吗？为什么自家小姐突然自发要去找城少呢？司机不懂，也不敢开口问，因为小姐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有没有？
高邑没想到再次看到少夫人是在皇巢，当时他刚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一杯奶茶，一桶炸鸡，嗯，是Henry先生点的。
刚进皇巢大门的时候，他步履匆匆正要进电梯井，只是，路过前台的时候，脚步顿了顿，因为少夫人通身气场实在是不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少夫人穿着一身很简单的暗灰色棉质长裙，不知道是不是身材高挑的缘故，她身上给人的威压很盛。
“少夫人？”
因为一时惊愕，高邑竟然就这么叫出了声，然后，他就看到自家少夫人冷淡的眉眼皱了皱。
高邑没等姜慕烟纠正，很快换了恭敬的语气，道：“颜小姐好，您今天过来是找我们家少爷的吗？”
时隔半年再次见到高邑的感觉很奇怪，他周身的气焰收敛了很多，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颜小姐”的身份。
姜慕烟轻轻“嗯”了一
声，一旁的前台小姐看高助理跟姜慕烟认识的样子，琢磨着台词道：“高助理，下午城少要面见的客人排了3位，这位女士时间比较紧，我正在同城少办公室的人协商。”
高邑打断她的话：“不用，颜小姐跟我直接上去就行，你继续忙你的。”
这位可是自家少爷盼了半年才盼回来的，要是知道她主动过来找上门，少爷不知道怎么高兴呢，这人哪来的狗胆竟然敢让少夫人在外面等？！
高邑带姜慕烟进来的时候使了个心眼，他拉门的动作很轻，目送姜慕烟进去之后，他又再次轻轻地将门扣住。
姜慕烟今天过来穿的是一双粗跟皮鞋，走在地板上，声音清脆，也很清晰。
伏在桌案上的人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连眼帘都没有抬一下：“文件放到桌上，就可以直接退出去了。”
姜慕烟脚步一顿，接着走到他对面，伸臂，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一气呵成。
司空城察觉到自己对面的阴影，察觉到不对劲，眉心一紧，抬头正要喝斥。
下一秒，那双墨黑眸子里，不耐之色骤然散去，一抹亮光乍现。
“颜小姐？”司空城心中就算
波动再大，也还记得姜慕烟现在的身份。
姜慕烟抱臂，冷冷淡淡看着他，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仔细端详他面上的微末变化。
“半年前，陈如云突然失踪，是你干的？”
司空城虽然没有预料到她今天会上门，但是他却很早就笃定她会因为这件事找上他。
闻言，他面上神色不变，扣上电脑笔记本，抬眼问她：“有没有想要吃的东西？我请颜小姐，我们边吃边说？”
姜慕烟冷冷道：“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要讲的问题非要吃饭的时候才能说。”
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一起吃饭了。
司空城却是略带歉意回头望她，道：“不好意思，我中午忘记吃午饭，这会儿已经饥肠辘辘，还是委屈颜小姐，陪我一起下去吃吧。”
姜慕烟耸一耸眉头，眼睛瞥向他的腹部，随后撇撇嘴角，起身，道：“走吧。”
身后，司空城唇角微不可察地轻轻一勾。
两人挑的是皇巢附近一家日料店，姜慕烟本意只是“陪”司空城过来用餐的，她并不饿，只是司空城理解的“陪”跟她理解的显然不是一个意思，司空城先按照她的口味点了一份，随后开始点自
己那份。
姜慕烟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点不说话，也没打算要用餐的意思，司空城也不强迫她，自己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姜慕烟倚在靠背上，耐心等他吃完，放下餐具，擦嘴，将自己的问题又重复了一遍：“城少，陈如云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空城看向她，缓缓开口：“颜小姐，您想听到的答案是什么呢？”
？还可以这样问？
姜慕烟皱眉：“陈如云为什么会突然凭空消失？”
“严格来说，颜小姐您问的问题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根据物质的能量守恒定律，一种物体消失了，也会以其他形式存在，总之，这世上，不可能存在凭空消失的物体。”
……这人说了半天是在逗她玩呢？！
姜慕烟眉头皱成了个川字，对面，司空城唇角带着让人舒心的笑意。
他清了清嗓音，道：“陈如云半年前当然没有凭空消失，她当时患有严重的心理疾病，所以需要入院治疗，正好司空家族有环境清幽的诊所，为陈如云提供了良好的治疗环境。”
姜慕烟掐了掐眉心：“有什么心理疾病都不用通知家人的，治好了随便扔在大街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