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动地的鬼号声维持了将近有一个小时方歇,七夏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要不然他感觉自己的耳膜要震裂了!
他看一眼旁边的司空城,他唇角牵起淡淡的弧度,似乎心情很好,跟欣赏马戏团里杂耍的动物一般,眼睛眯起,带着兴味。
七夏再次无语:“……自家少爷这半年里似乎变得越来越变态了怎么办?”
药物的作用过去,陈如云蜷缩在地上,身上冒着腾腾热气,汗留了满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整个人躺在地上宛如死猪一般一动不动。
司空城的声音响起:“陈如云,恭喜你,你马上就可以得到自由了!今天这是最后一次,一会儿我就会安排人将你送回去,只是这家医院以及医院里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从别人嘴里听到,你明白吗?”
陈如云意识混沌,还是因为司空城嘴里那条“得到自由”的消息而短暂清醒,她急忙点头,生怕下一秒司空城就改变注意,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哭腔,道:“是……是,我绝对不敢!城少你放心!”
说罢,司空城推着轮椅离开了房间。
到外面,他总算大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朝七
夏道:“一会儿安排人将陈如云送回帝都,痕迹处理得不要太过明显,随便找个人少的地方,将她扔下就行。”
“嗯,明白。”七夏又问道,“少爷,既然现在不打算留着陈如云了,但是为什么不将她送到监狱呢?咱们手里不是有陈如云作案的证据吗?”
司空城面上阴寒的气息消散得一干二净,眸中变暖,望着窗外清冷的月光:“现在那个小女人满帝都地在搜寻陈如云的踪迹,总得要把陈如云放出去让她撒撒气,不然那女人憋着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冷脸到什么时候呢。”
七夏恍然大悟,少爷这是在给少夫人铺路,想让少夫人报杀母之仇。
从墓园下来的时候,闫叔整个人陷入了沉默,白母之死闫叔没有怪罪姜慕烟的意思,他一直知道白姝究竟有多疼爱姜慕烟这个女儿,当时的情况,就算不是白母,换了他,他也会拼死保护姜慕烟的安全。
他恨的人是陈如云,他要让陈如云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跟在他身后进屋的姜慕烟,则是一脸担忧看向闫叔,为白母报仇这件事她心底早已经有计划,她不想让闫叔卷进来,万一闫叔情绪
激动给自己惹来祸事怎么办?
姜慕烟心事重重地睡了觉,第二天一觉醒来,她便收到消息,消息来自颜家的密探。
“小姐,今天早上帝都的新闻,在帝都四环一座大桥下,找到了丢失已久的陈如云,就是您之前一直在找的那个女人。”
“人现在去哪了?”姜慕烟刚睡醒,在电话里的声音糯糯的。
“陈如云现在已经被姜家人接回去了,之前姜家人报警立过失踪案,现在人刚好找到了,就联系姜家将人送回去了!”
“好的,继续盯紧,什么时候有消息了记得给我回话,现在可以按照之前的方案下饵了。”
“收到,小姐!”
姜慕烟安排完毕,接着去找闫叔商量这件事,既然做不到让闫叔不干涉这件事,那就干脆将闫叔也拉进来一起谋划,这样出现事物的几率小一点。
姜家大宅,佣人将陈如云送到卧室大床上,刚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姜鹏举跟姜老爷子二人。
“小茹,你有没有向陈夫人问清楚,这半年她究竟去哪了?”
小茹想到自己刚刚帮陈夫人清洗身体时,她满脸戒备的神态,对于自己不着痕迹的打探,她更是牙关咬
得死紧,坚决不开口自己这半年去哪里了。
姜老爷子问道:“那陈夫人身上有没有伤痕?”
他怀疑陈如云可能是遇到人贩子了,或许是被绑到某个大山里遭遇毒打了半年,最近才逃出来的,要不然怎么会对人这么警惕敏感。
“爸,这女人这半年里不知道究竟遭遇了什么,说不定早就不干不净了,这事要是传出去的话我的脸往哪搁啊?要不然还是将她逐出姜家吧?”姜鹏举看向自己的父亲,是很认真的语气。
姜老爷子摆手:“混账!你自己的媳妇,你这么将人赶出去,以后外人还怎么看待我姜家?”
姜鹏举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一看到自己父亲凌厉的眼神,立马将剩下的话咽下肚子。
最后,姜鹏举没有再提出赶陈如云走的话,只是想让他跟陈如云这个女人睡在一个屋里却是不可能的,他留出了一个客房给陈如云睡。
晚上,姜家大宅灯火熄灭之时,客厅里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白色发着亮光的影子飘出来,顺着旋转楼梯,缓缓一路飘到二楼的客房门口。
那个白色虚影在客房门口顿了片刻,接着化为一片轻轻的薄
纸,侧身穿过门缝,飘进了客房内。
卧室内,窗户半开着,夜风从窗外吹进来,连带着空中的白色虚影也跟着荡了荡。
陈如云晚上睡得不太安稳,因为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黑夜中无声注视着她,她意识无比清醒,但是不想睁开眼睛,她害怕看到医院里那些疯子围在窗前憨笑看着她,她更怕再看到司空城那张残忍可怕的脸。
她一次次暗示自己,她现在已经回到姜家了,她现在无比安全了。
但是,直到脖颈间毛茸茸的触感以及灼热的呼息喷过来,她后背开始冒出涔涔的冷汗,接着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似乎在舔舐她肌肤上冒出的细汗,她甚至能感觉出对方的舌苔同她肌肤接触时传来的吸附感,她终于再也受不了了!
“啊——”她从被窝里跳起来,因为声音窄高,穿透力极强,楼层间的声控灯同一时间全部亮起,楼道里也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姜鹏举就住在她隔壁,最先被惊醒,他披衣过来,打开卧室内的灯光。
陈如云脸色煞白,手捂着脖颈,面上泪雨滂沱,她颤抖着手指着被子上一个角落:“有……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