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城削薄的唇微抿,沉默半晌,还是选择说了真话:“这个药只会让阮先生的哮喘症状表现更强烈,不会伤到根本,过一段时间阮先生自然就会恢复了。”
在姜慕烟将药掉包之后,他已经私下里派人去艾伯森医院检测过了。
闻言,阮晟神色好转了不少。
他来之前在路上想了很多,万一司空城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办法。
想到离开之后皇巢即将面临的窘境,他在这里工作了大半辈子,说没有丁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听说过Henry吗?”
站在司空城身后的七夏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亮光。
司空城鼻腔不冷不淡“嗯”了一声:“知道。”
阮晟接着道:“他七年前从帝都离开,当时走得很匆忙,临走之前跟我通过一次电话。”
阮晟的话将对面二人的胃口足足掉了起来。
司空城忍不住抬头,眉心跳了跳。
阮晟道:“Henry当时说话声音很急促,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意外,我当时很着急,主动问他要不要帮助,他笑着跟我说‘放心肯定死不了’,电话结束之前留下一个地址,让我以后有时间了去找他聊。”
阮晟
从七夏手中接过笔,从办工桌上取出一张白纸,默写这些年已经记在骨子里的那个地址。
“M国朗姆市第五大街078号。”
“这是他给我留的地址,我七年里曾经因为工作去拜访过一次,两年前的事情,不过当时去的时候那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还是邻居告诉我屋主大半年没有过来了,很不幸,我没有遇到Henry,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这件事就慢慢搁置了。”
“至于Henry的实力,你们应该清楚,现在能不能找到他还是要靠你们了。”
阮晟一番话说完,心情轻松了不少:“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去给她做饭,你们先忙吧。”
说完他起身就走,司空城的声音突然响起:“阮编剧,我可以替你支付违约金,还清欠款,你可以回来皇巢继续工作。”
阮晟眼角有泪珠闪动,平复了会心情道:“有城少这句话就够了,说明我在皇巢工作了大半辈子没有白干。不过老婆子身体渐渐不行了,人老了,城市里边实在是太闹腾,谁都睡不好,我还是想回乡下好好陪陪她。”
司空城也不再勉强,推着轮椅将阮晟送到楼下。
看着阮晟佝偻的身影慢慢
远去,司空城对七夏道:“让人去那个地址先蹲点,有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距离《我们》剧组开拍已经快一个月,剧中张杉跟言语高中毕业,顺利考上了大学,片场也从中学转移到了帝都市区的A大。
姜慕烟最近忙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自从爷爷专门官宣过她为以后的继承人之后,姜氏娱乐内部一些事务全都转交到她手上。
自从开机前几天去过一次片场之后她再没有时间过去,今天忙完手头上的工作时间还早,那所大学正好离星艺也近,过去刚好给剧组带下午茶。
她让宁小冉点好饮料,坐车出发去A大。
A大,相对于之前的中学校区来说,这里相对就喧闹很多了。
校园林荫道上,来来往往全都是还未踏入社会无忧无虑的青年,有的拉着情侣的手蹦蹦跳跳的,有拉着闺蜜穿着小裙子说说笑笑的。
姜慕烟将车停到路边,在这些大学生充满好奇的目光下踩着高跟鞋向片场方向走。
都是来时考虑不周到,忘记换掉身上的职业装,她面上有些窘迫,努力忽略掉这些大学生观看“大猩猩”一般的视线加快脚步往前走。
宁小冉跟陈锋一左一右跟在身后,“姜总,你慢着
点,我快赶不上了。”宁小冉气喘吁吁在身后道。
到了片场,汪导跟陈老一左一右正坐在摄像机前拍摄剧情,剧组上下目光紧紧凝视着片场中的两位主演。
姜慕烟看大家工作认真,不好上去打扰,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安静坐下。
这场戏是男女主高考后分别考进不同的大学,中间相聚七百多公里,女主在大学室友的点醒下终于意识到自己其实喜欢男主。
节衣缩食攒了一个月终于攒够车费,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来男主张杉的大学主动表白。
当然言语这次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有事先让张杉知道。
张杉下课刚从教室出来,背着书包在教学楼下翘首以待的言语看到张杉眼睛一亮,已经酝酿多年的情绪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张杉,我喜欢你!”
四楼走廊上,张杉正在跟旁边的同班同学讨论学术内容,听到这个声音愣了半秒,全身血夜瞬间涌上大脑,后知后觉朝声音来源看。
言语在楼下笑语嫣然看着他,眼神中带着一抹调皮。
围观的同学以及身边的室友开始起哄。
张杉面上从容,其实脚下步伐早已凌乱,从四楼一溜风冲到楼下。
这场戏是整部剧男女主感情线上的一
个高潮,经过长达三年暧昧朦胧的青葱岁月,两人的爱情终于拨云见月,开花结果。
“卡!完美!”
“蒋甜跟一鸣表现得都非常棒!尤其是蒋甜!这场戏全场不NG,一次过!”
汪导的声音从摄像头后边传来,语气中尽是激动,陈老也终于对蒋甜露出满意的笑容。
这时候,片场中有工作人员发现坐在长椅上的姜慕烟,道了一声:“姜总好。”
陈明哲跟汪导回头,一同起身跟姜慕烟打招呼:“姜总,大忙人今天过来了。”
姜慕烟已经将准备好的下午茶全部分发下去,跟陈老、汪导寒暄。
袁一鸣刚走出楼梯口,听到姜慕烟来了,眸眼微动,脚上步伐加快了点。
蒋甜从转角处冒出来,截住袁一鸣的步伐:“一鸣,我有话想对你说。”
袁一鸣掩住眸眼间的不耐之色,鼻尖不轻不重吐出一个字:“说。”
蒋甜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低头间脸越来越红,几个字在嘴里滚了又滚,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袁一鸣朝姜慕烟的方向看一眼,眉间不耐之色更重,皱了皱眉道:“要是没事的话的我就先走了。”
蒋甜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袁一鸣的上衣下摆,道:“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