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气氛倏然冷了下来,姜慕烟只觉得母亲的视线十分烫人。
上一世如果没有回到姜家,那她会一辈子都是白慕烟。
但这一世已经不可能了,她背负的仇恨、她所有一切的转变,都让她注定不会再只是一个普通、人人可欺、永远站在社会最底层的白慕烟了。
所以姜家她迟早要回,只不过不会那么轻易回去就是了。
想到这儿,她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妈,你相信我吗?”
顿了顿,她又继续道:“不相信也没关系,但是我......”
“妈当然相信你。”白母轻声道:“只是突然知道这个消息有些惊讶而已。”
姜慕烟微微错愕,“你相信我?你不怕我就是变成了那种见钱眼开、爱慕虚荣的人吗?”
要知道,她妈对姜家人的仇恨可不是一星半点,对那姜鹏举更是曾经恨不得扒皮抽筋啊。
白姝瞥了她一眼,“我自己的女儿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吗?”
“况且我早就已经不恨姜鹏举那狗杂种了,你就算回了姜家也对我没什么影响。”
姜慕烟:狗杂种......
“妈你放心,我愿意回姜家可不是为了去给那狗杂种做女儿的,我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她笑了笑,
半真半假道:“姜家最后只会是我的。”
闻言,前面开车的阿七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害得一车人都猛地往前一晃。
姜慕烟一个眼疾手快扶着白母,瞪着阿七的后脑勺怒骂几句,“你干嘛?!当这玩意儿是碰碰车呢大哥!”
阿七嘴角微抽,“红灯。”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震惊到了极点。
这个姜慕烟是疯了吧?还姜家最后只能是她的?做白日梦呢吧!
做白日梦吹牛也就算了,这种事情当着他的面就这么说出来,一旦被他传了出去,那姜家随便来一个人还不得暗中把她给灭了?
姜慕烟像是听到了他心里的吐槽,不紧不慢道:“阿七,我刚才说的话你可要保密哦。”
阿七点头,心道回去就告诉少爷!
姜慕烟哼笑一声,“不过可以告诉你家少爷,毕竟我手里有他的把柄,不怕他敢往外泄露。”
阿七顿时仿佛生吞了一个苍蝇,面色涨红而心里膈应。
怎么可能?!他家少爷那样的人物,怎么会有把柄在这种女人手里?
车子再次发动,姜慕烟收回了看向前排后视镜的目光。
这个阿七的心思实在太容易外露了,这样的人,是真的傻还是装的?
回到安源小区,姜慕烟陪白母逛了半
天街、吃了一顿饭,临走的时候又把她送回了医院。
“妈,外婆其实还是很在乎你的,所以你不要总是不敢跟她说话啊。”
姜慕烟安慰道:“我知道你得知她生病了一直觉得很愧疚,那现在就是跟她亲近、回报她的好机会啊。”
白母神色犹豫,“我已经这么久没出现了,现在突然出现,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当我是别有所图。”
“就算是别有所图又怎样?”
姜慕烟立刻道:“妈,你舍得把外公外婆的家产都给二姨,但你不担心她以后对外公外婆不好吗?”
白姝神色微凛,“那她还是个人么!”
见自家母亲终于想通,姜慕烟这才松了一口气,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才离开。
会御景苑的路上,她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有些不可思议。
阿七从后视镜里不断地观察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女人,不简单。
车子停下,他目视着女人走进别墅,而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言哥,帮我查个人。”
......
再次回到别墅这个豪华的鸟笼里,姜慕烟只觉得骨头痒痒的想搞事。
她先是回到自己房间把东西都翻了个底朝天,杯子瓶子摔了一地,然后又虎视眈眈的瞄准了客
厅里那个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
高邑闻声赶来的时候差点心脏骤停,“祖宗诶!这可使不得啊!”
姜慕烟扶住摇摇欲坠的花瓶,“诶?这个很贵吗?”
高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所以您可千万别手滑......”
却不等他说完,便见那位祖宗轻飘飘的撒了,撒了,撒了手!?
他一瞬间心脏骤停——
然而,预想中玻璃炸裂的声音却没有出现。
高邑半眯着睁开一只眼,只见跟着自己过来的一个手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到了跟前,恰好在那花瓶落地的时候接到了怀里。
“妈呀,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心有余悸的拍怕胸口。
而姜慕烟则定定的看着那眼角带着一道疤、身形粗矿的男人,眼睛发亮。
可算是等到了?
今天在医院门口见到那司机打手的时候,她就一直觉得眼熟。回来想了一路,这才想起那人长得很像上辈子她身边出现过的一个人。
那人名叫袁锋,身手极好,上一世曾受司空城的命令保护过她很长一段时间。
但那个时候她害怕司空城,当然连带着他的人也厌恶且恐惧,更何况这人不光他长得吓人,还十分冷血无情。
不过让她记忆尤深的,是有一次她被曾
经的同学堵在半路,调侃羞辱她为了攀上豪门不惜嫁给一个残废,还问她在床上是怎么伺候残废的。
其实那些人只敢嘴上撒欢,根本不敢动她一手指,但还是让她屈辱得几乎崩溃。
而就在那种情况下,一直被她排斥恐惧的袁锋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把那些人挨着揍了个遍。
今天当她跟白夏云的人对峙时,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太弱了。
光凭一张嘴跟前世的记忆,根本不行。
所以,在她有能力顾好自己前,她需要一个可靠的人保护。
袁锋大约是被她盯得难受,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花瓶扶回了原地。
“姜小姐,你这到底是要干嘛啊?”高邑头顶冒汗,苦着脸看向姜慕烟,“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又闹起来了?”
“你哪只眼看出来我好了?”
姜慕烟没好气的甩他个白眼,“换成是你被关在这种监狱里,你能高兴?”
高邑一乐,“高兴啊,这么好的别墅咋能不高兴呢?”
姜慕烟:......
“我不管!我要见你们家少爷,他为什么躲着我?他是不是不爱我了?”
高邑:恕我直言,从没爱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旁边那面瘫手下脸色也黑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