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回到原本属于他轨迹上了。”
南荞吸了吸鼻子,双手不停地绞着。
说完这句话,满腔情绪遏制不住的爆发,眼泪像是开了阀的堤坝,流个不停。
她下颚轻颤,哽咽道:“可是我却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从此以后,我连回忆的资格都没有了。”
“荞姐,你,你别这样…我心疼。”
言若若手足无措,赶忙把肩膀往上拔了拔,让南荞靠着。
“好啦。”
她轻声安抚:“我们刚刚和病魔做完斗争,应该开心不是吗,就当…就当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
南荞闭着眼睛,悲伤从心底里蔓延。
…
傅氏——
“爷,咱们可以歇歇了。”
林奇看着没日没夜工作的傅司珩,揪心的说。
自从决定要和柏家联姻后,爷就好像又回到之前似的,一心扑于工作,对什么都没了兴致。
明明南小姐在的时候…还挺有人情味儿的。
最近公司上下的人都快要被他的严苛折磨疯了。
“今天下午联系史密斯。”
“爷。”
林奇冒着下一秒被罚的风险,拧眉说道:“谁能逼迫您做您不想做的事情呢,您和南小姐都分手了,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保护她,而绑架自己吧!”
“说的好像苦情剧一样。”
傅
司珩淡漠的撇了他一眼,嗤笑道:“你第一句话说得很对。”
“什么。”
林奇脸耷拉着,不满的问。
傅司珩签署完最后一份文件,扣上了签字笔:“大人的事,小孩少掺和。”
他欣然起身,高大的身形骤然舒展开来。
是啊,如果他不想,谁能逼他?
他眉目深邃,清冷的脸上删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暗淡。
南荞,我都要结婚了,你还是不来吗…
……
深夜,南荞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把钥匙,去了那个一直被锁着的屋子。
打开后,里面无数包装完整的礼盒整齐的排放,稀奇珍宝,金银首饰,大牌服装,简直应有尽有。
不知不觉,傅司珩都送了她这么多东西了。
情人节,生日,每个月的纪念日,还有平时的小礼物,他一次都没有缺过。
从一开始收到礼物的悸动,到后来慢慢的归于平淡,她每次都是把这些昂贵的东西存放在这里,一件都没有动过。
这本来就不属于她。
这些看似价值不菲的东西,在傅司珩那里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所以…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南荞走了进去,坐在了这些冰冷的礼盒中间,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一些薄弱的月色透过窗户挥洒了进
来。
“如果,我们一开始在一起的目的纯粹,是不是就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如果,我们没有针锋相对,没有那些傲慢和输赢,是不是就不会故作潇洒地放开对方的手。”
“如果,我信任你,早点告诉你我怀孕的事情,是不是一切还有所挽回。”
如果…
你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该多好。
如果…
你不是高高在上的傅爷,该多好。
如果…
如果没有如果,该多好。
……
龙庭酒店。
柏家和傅家坐在一起谈论婚礼的细节。
傅司珩只是默默的点了一支烟,对此只字未说。
“我觉得婚礼还是办三场比较好,一场中式,一场西式,然后再在B国办一场。”
柏父笑着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可以,毕竟结婚人生只有一次,马虎不得。”
傅母表示完全可以接受。
“司珩。”
柏溪贴心的为傅司珩倒了杯茶水,柔声道:“吸烟对身体不好,而且我的哮喘不能闻烟味。”
傅司珩薄唇紧抿,默默的将烟掐断了。
“司珩觉得怎么样?三场的话,会不会觉得太繁琐了?”
柏父询问的看着他。
“我无所谓。”
傅司珩淡漠道。
他冷冰冰的态度让空气有短暂的凝固。
柏母的脸
上明显闪过了一丝不悦,但被自己强行压制了。
“要不B国那场就算了,咱们简单一点。”
柏溪生怕傅司珩不高兴,赶忙接话说:“毕竟…婚礼只是一个仪式而已。”
“那怎么行?B国可是咱们柏家的根基所在。”
柏母横了她一眼:“怎么着也得三场。”
“三场就三场,总不能委屈了咱们柏丫头。”
傅父沉缓开口。
傅司珩修长的手指拽了拽领口,向来气定神闲的他,竟觉得这里格外的让人窒息。
“我出去一趟。”
片刻后,他忽然起身,嗓音醇厚。
在他们诧异的注视下,离开了包间。
“司珩…”
柏溪想叫都叫不住。
“这什么态度?”
柏母忍无可忍:“这…”
“妈。”
柏溪赶忙叫道:“伯父伯母,你们先吃,我出去看看。”
她对身后的侍者使了个眼色。
侍者很快反应了过来,推着她出去了。
傅司珩只身站在展厅,看着楼下大厅的繁华。
“你在这里等我。”
柏溪对身后的侍者说道,自己转动着轮椅,到了男人的身边。
“司珩。”
她轻声唤着。
“你是因为,不想办三场婚礼是吗?”
据她的了解,傅司珩向来是最不喜麻烦的。
“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回去
可以和我爸妈做思想工作。”
她小心翼翼的揣摩着傅司珩的神情:“你觉得呢?”
“没有。”
傅司珩嗓音淡淡,毫无温度可言。
“我没有意见。”
对他来说,婚姻就是形式,这样的形式,走几遍都无所谓。
“医生说,我过两天就可以脱离轮椅,正常行走了,我们约个时间,一起去选个婚纱,你觉得呢?”
“最近可能没什么时间。”
傅司珩想都不想的说:“你去选,我买单。”
柏溪眼底颤了颤:“可是……”
“到时候,我可以让林奇陪你去。”
傅司珩淡漠的撇了她一眼,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柏溪心里有一瞬间的受挫,默默的握紧了扶把手。
她和傅司珩之间好像有一堵厚厚的墙堵着,怎么推都推不倒。
她好似已经获得了站在这个男人身边的资格,但又好像…差点意思。
嗡—
手机振动成功的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傅司珩接通电话,听那边简短的说了两句,便回应道:“好。”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挂断电话,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侍者,对她勾了勾手指。
“把柏小姐送回去。”
“是。”
柏溪深深地呼了口气,看着男人渐行渐远冷冰冰的背影,眼底神情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