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灵了?”
“我怎么踩它它都没有反应。”
南荞小脸惨白,很明显还没有从恐惧里回过神来。
“我记着…”
她脑袋里赫然呈现了与白色车辆相撞的画面,头铮铮的疼,要撕碎了似的。
“荞姐。”
言若若赶忙抓住了她的手,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口:“是柏溪,和你一同出车祸的是柏溪。”
南荞忽的抬眸,眸底有一瞬的破裂:“你说什么?”
她颤着音,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刚刚做完手术,现在还在昏迷中。”
南荞心里绷着的弦悠的一下断了。
她红着眼眶,身形不住的颤抖。
“她怀有身孕,孩子…没了。”
言若若难耐道。
“身孕?”南荞心头狠狠一震:“怎么会这样…”
“我去看她。”
她反应过来后,立刻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拔了针。
言若若拦不住她,只得跟着她一起去了隔壁病房。
而这里的氛围比她那里好不了多少。
哭丧的声音接二连三,痛彻心扉。
南荞站在门口,手搭在门把上,却始终没有勇气进去。
“荞姐,要不咱们等会儿再来看吧。”
言若若压低声音:“现在柏家的人,还有…傅总,他们都在。”
她话音刚
落,这扇门呼的一下打开了。
林奇错愕的看着门口站着的二人,反应过来后,赶忙走了出来,将门关好了。
“南小姐叫医生来看过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柏溪怎么样?”
南荞眼底闪着波光,迫切的问道。
闻言,林奇脸色变了变,看了一眼一旁的言若若,沉默了。
“你说啊。”
南荞咬重了字音,追问。
“到现在还在昏迷中…情况比较复杂。”
林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
“怎么个复杂法?”
“除了流产之外,腿…也受了伤,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跳舞了。”
咚的一声,南荞的心狠狠沉了下去。
她脚下一个踉跄,头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她拼命的摇着头:“我只是想…只是想不伤到别人,想要借助外力让车停下而已,怎么会这样呢…”
“荞姐。”
言若若搀扶着她:“这不关你的事,你别这样。”
“一切等柏小姐醒来再说吧,若若,你先带南小姐回去。”
林奇拧着眉说。
他目送着两人回到了病房,这才折了回去。
房间里压抑一片,柏母在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柏溪此刻安静的像一个洋娃娃,静静地
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奇走到傅司珩身边,低语道:“南小姐醒了。”
傅司珩幽暗的眼底才有了一点光。
醒了好,醒了好。
他沉沉的呼了口气,看向了床上的人,面色凝重。
深夜。
南荞蜷缩在被子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都是白天发生的一幕幕。
她瑟瑟发抖,小脸惨白如纸。
直到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动静。
她出了病房,站在走廊里,听着里面痛心入骨的嘶嚎,指甲嵌入了掌心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司珩,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啊!”
尖锐沙哑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她落在门上的手忽的收了回去,瞳孔地震。
孩子,是傅司珩的?
而与此同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傅司珩同样也被震惊到了。
“你说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哭的悲痛的柏溪,深邃冷冽的眼底霎时间翻涌。
“就是那晚…”
柏溪紧紧的揪着他的袖子,哭的额间青筋凸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不想你因为这件事情而对我负责,可是孩子没了…是我们的孩子啊!”
陆北燃在一旁听着,心被狠狠刺痛。
她竟然…
这夜,终究难以入眠。
次日,南荞在陆北燃
的协调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柏溪的状态,还好吗。”
出了医院,南荞看着他问道。
陆北燃摇了摇头:“双重打击,怎么可能是一时半会儿就会消化了的?她那么爱司珩,那么爱舞蹈。”
南荞默默的垂首,不再言语。
“不过你也不用自责。”
陆北燃淡声道:“这一切都是凑巧而已,是命运捉弄人。”
“那他呢。”
南荞沉着声音问:“他也这么想吗。”
她和柏溪的矛盾早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交通事故,这怎么看,都不太像是偶然。
更像是…预谋已久。
陆北燃没有说话。
南荞苦涩的笑了:“无所谓,他信与不信,都无所谓。”
“但无论怎么说,柏溪成为这样,多少和我间接有点关系,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随时联系我。”
她平淡的丢下一句,离开了。
陆北燃回去后,傅司珩已经坐在长椅上等候了。
“睡了吗?”
陆北燃坐在他身边。
“嗯。”
傅司珩简短的回应了一个字音,侧目睨着他:“她怎么样。”
她,自然是指南荞。
“还行,不是特别好。”
陆北燃如实说:“她问我,你相信她吗?”
傅司珩
幽暗的眼底有所动容。
“你怎么说。”
“我没说话。”陆北燃内心同样悲痛:“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傅司珩双眸半敛,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落寞。
“你这么着急把她送出院,是怕柏家人不依不饶吧。”
陆北燃深深地看着他:“其实你是信她的。”
“但你这样的保护方式,她可能永远不会明白。”
“她不需要明白。”
傅司珩嗓音淡淡,在这走廊里回荡。
“我已经查过了,她的刹车失灵纯属自然现象,并非他人刻意破坏。”
陆北燃沉默一瞬后突然说道。
傅司珩眉心紧了紧,抿唇。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如果柏家咬着南荞不放,很可能说成是故意伤害罪,柏溪的伤这么重,要是告的话…”
“我会阻止。”
傅司珩淡漠道,回答得毫不犹豫。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而他和南荞,如今也算是彻底的分道扬镳了…
有权有势又如何?
多的是无能为力的时候。
他仰头,看着头顶昏暗的灯光,眼底冷冽黯淡。
三日后。
南荞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内容大抵是公寓的房东将房子转让出去了,而她,莫名其妙的换了一个新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