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屋子里,南荞蜷在被窝,手机屏幕里,是那张她和傅司珩唯一的合照。
心沉沉的,眼底一片黯然。
她长按,在“确定删除”的时候,犹豫了。
咚!
猛烈的敲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惊吓突兀。
南荞一哆嗦,手机砰的掉到了脸上,砸的生疼。
咚!
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烈的敲门。
她翻身坐起,心跳还在因为突然受了惊吓而突突乱撞。
晚上十一点了,谁大半夜的来敲门?
南荞紧锁着眉梢,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门口处,看着墙上的实时监控。
这身影…
傅司珩!?
她忽的直起了身子,愣住了,遂即又不确信的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他,没错。
南荞大脑一片空白。
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
“开门!”
南荞走神的时候,门外的敲门声接连不断,一阵比一阵声音大。
她犹豫再三,还是将这扇尘封门打开了。
“你这样会影响我们邻居…”
面前的人直直的朝她砸了过来,南荞话还没说完,就受到了重力的压积。
“你…”
她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吃力的抵着男人的胸膛。
“傅,司,珩。”
南荞咬着牙关叫道。
她翻了个身子
,将傅司珩的胳膊架在了肩膀上,连拖带拽的去了沙发。
“我真是欠你的了。”
南荞喘着粗气,双手叉腰,短短几秒钟的功夫,竟出了一身的汗。
男人似乎睡得很安详,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冷峻的脸上此刻寒冰消融,隐隐的透着几分淡淡的粉红。
“其实这样,也挺可爱的。”
南荞凛了凛心神,忽然想到了今天云琛说的那番话。
“来我这里干什么,不是去你未婚妻的家?”
想到这个,眼底顷刻间染上了一层愠怒。
她伸手去拽沙发上的人。
“起来!”
傅司珩闭着眼睛,略有些不耐的蹙了蹙眉,手臂微微用力,硬生生的将她拽到了怀里。
顷刻间,有力的臂膀讲她牢牢地锁住了。
“你!”
南荞羞愤,想要挣脱身上的禁锢,却无可奈何。
喝醉都这么大的力气?
她愤愤的咬着牙关,瘦弱的身子和男人温热的身子紧紧贴着,隐隐的,都能听到男人强有力的心跳。
“荞…”
傅司珩的脸窝在南荞的脖颈处,鼻尖流转的,是甜甜的香味。
他像是吃到糖似的满足,眉眼弯着,笑得温和。
“荞什么荞。”
南荞嘟囔着,语气莫名的带了几份傲娇。
“
你是我的,不能喜欢别人,也不能接受别人的表白。”
男人闷着声,霸道的宣示主权。
“我是我自己的,我愿意喜欢谁就喜欢谁。”
南荞接话接的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酒鬼在这里咬文嚼字。
“一点都不乖。”
男人嗔怪道。
南荞一脸嫌弃。
原来醉酒后的傅司珩是这么一副模样?
真是颠覆三观。
她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欲要拿开时,傅司珩好像有预感似的,悠的攥紧了。
掌心的温度蔓延,南荞心骤然一紧,不自觉的,小鹿乱撞。
“我想喝水。”
半响后,傅司珩突然嘟囔道。
“没有。”
南荞冷嗤。
“嗯~”傅司珩眉梢紧紧的皱着,撒娇似的在她脖颈处蹭了蹭:“有。”
他温热的气息惹得南荞耳根子直痒痒。
“自己起来喝。”
她不适的缩了缩脖颈,心里悸动。
“不要。”
傅司珩傲娇的说:“我要你给我倒。”
“凭什么!”
“你倒的甜。”
男人低低一笑,搂的更紧了。
“傅司珩。”南荞回不了头,狐疑的挑眉:“你真醉假醉!?”
身后没了声音。
“你认清楚了,我是南荞,不是你的未婚妻柏溪。”
南荞再
次强调。
“嗯。”傅司珩闭着眼睛,磁性的嗓音格外的魅惑:“我知道。”
他知道。
南荞停止了挣扎。
“可我还是想喝水。”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傅司珩忽的出声。
南荞扶额,满脸黑线。
“那你先把我松开。”
她沉沉的呼了口气,耐着性子说。
“好吧。”
傅司珩手上的力道减轻了几分。
脱离了他的禁锢,南荞这才勉强站了起来。
“要么是你疯了,要么是我疯了,更或者,没一个正常的。”
她愤愤道,转身去接了水。
“喏,自己起来喝,喝完走人,我这里不欢迎你。”
杯子重重的磕在茶几上,南荞语气格外的硬气。
沙发上的人像是真的沉睡过去似的,没了动静。
“傅司珩。”
南荞双手环胸,膝盖碰了碰男人的手:“别装啊,你什么酒量我可是清楚的很,赶紧喝了水走人。”
还是没动静。
“我和你说认真的呢!”
她心一横,将男人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眼看着就要摇摇欲坠了,赶紧托住了他。
“你这算是私闯民宅,小心我告了你!告到你连商协会长都当不成!”
“好吵。”
傅司珩狭长的睫毛动了动,清冷的眉眼间染上
了浓烈的不耐烦。
“吵?”
南荞拔高了音量:“你在我家我还没嫌弃你什么,你嫌我吵?”
什么逻辑?霸道的人就连喝醉了都这么霸道吗?
“起来!”
她干脆的呵了句,丝毫没有退让。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南荞左右拖拽,拽胳膊拽腿的,也只是将沙发上的人,挪到了地上。
“真的是……”
南荞像是泄了气似的倒在地摊上,一脸生无可恋。
“傅司珩,老娘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男人闭着的双眸动了动,在看不到的角度,嘴角上扬。
清早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挥洒,将房间照的亮亮堂堂的,温暖肆意。
南荞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眼前的一切由模糊转清醒,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粉色天花板。
她翻了个身,轻舔了下唇角,似乎还有些贪婪床上的温暖,睡得意犹未尽。
不对。
她蓦地睁眼,看着床边柜子上的托盘,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这是……
南荞从盛粥的碗边拿下了那个显眼的便利贴,上面的字迹行云流水,遒劲有力,是他特有的笔体。
所以,昨晚不是在做梦了。
她默默的捏紧了手里的贴纸,心头一动,昨晚的大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