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在前方带路,时不时地回头等待众人。
“贵人,这条黑狗看起来不一般。”
听说狗对气味敏感,但是听得懂人话的狗子,徐庆还没遇见过。
“是啊,小黑是有本事的。”
随着一行人进山,越走越深,周围的虫蛇之物也变得多起来。
“小黑,还有多远?”
刚刚,村人在喊徐麻子,可是不见有任何回应。
“汪汪!”
小黑回应两声,跑到前面一处似乎被人动过的土地不动了。
“汪汪!”
小黑做了个刨坑的动作,这下,随之而来的众人把心提到嗓子眼。
徐老村长身子不好,勉强坚持上山,看到这一幕,差点背过气。
“挖吧。”
沈清宁站在一侧,如果徐麻子被害,这里是抛尸现场。
“这,这……”
徐庆见众人都不敢有动作,最先上前。
他拿着铁锹动土,徐家村的人跟上。
由于土被人挖过,土质松软,很快,徐庆带头挖出来一个包裹。
仔细看,是一套深蓝色的粗布衣。
衣服很干净,上面没有沾染血迹。
“我儿他在哪里?”
衣服被埋起来,难道徐麻子人还在?
徐老村长心里升起一抹希望,而沈清宁则摇摇头。
“小黑,你在周围再找找。”
沈清宁给小黑下指令,小黑又在前方带路。
此刻,夕阳西下,天边一片晚霞。
山里有树荫遮挡,光线很暗。
随行一直没有发声的卫子丰点燃火把,对众人道:“先别过来。”
前方,卫子丰看到了遍
地斑驳的血迹,如果是一人的出血量,此人必死无疑。
而且,看起来像是第一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
徐老村长晃了晃身子,又要翻白眼,他的心瞬间提起来了。
如果真有人死了,很可能是他儿子。
否则以徐麻子的性子,绝不会招呼不打夜不归宿。
“汪汪!”
小黑叫了一嗓子,又有新发现。
其余人都在外面等着,不可破坏现场。
沈清宁与卫子丰则是尽量避开血迹,跟在小黑身后。
在树下,有一双带着血的鞋子,尺码不小。
“是我儿的鞋!”
确定以后,徐老村长彻底晕死过去。
徐家村人忙着给徐老村长按压人中,面色都很沉重。
难道,徐麻子被人害了?
到底是谁,胆子如此大!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这几年是经常欺负乡亲,小打小闹的,但是不至于被害命啊。
“杀人分尸,找吧,尸块就在附近。”
沈清宁举着火把,在地面上找到人体的一些组织,判断道。
徐老村长刚醒,听到她的言论,再次晕死过去。
“你们派两个人,把徐老村长背下山吧。”
估计等下见的,未必是个小场面。
胆子小的,承受能力不强的,最好先回避一下。
“汪汪!”
在不远处,小黑找到一件血污的里衣,血腥味很重。
沈清宁戴上手套,把里衣拉过来。
卫子丰扫了一眼,差点吐出来。
“太血腥了!”
卫子丰在大理寺任职多年,看到这一幕,仍旧感到很不
适应。
他心里对沈清宁的佩服,又加深了。
“杀人碎尸,你看尸体切割的还比较完整啊。”
沈清宁找到一处稍微平坦的空地,开始拼凑尸块。
不远处,跟来的人差点跪下,他们见识到了大场面!
尸块散乱,沈清宁拼拼凑凑,总共一百块,摆成人体的形状。
“缺头,不能马上确认死者身份,不过看身高,和村人提供的徐麻子身上的疤痕吻合来看,此人就是徐麻子。”
确认死者身份后,接下来是推算死亡时间。
“死亡时间,大概是年初二子时前后。”
全身上下,除了分尸外,没有特别明显的伤痕。
没有检测到酒精的成分。
“简单解剖,徐麻子应该是被勒死的,而后被凶手分尸。”
徐麻子人高马大,对方应该也不差,至少力量上相差不会太悬殊。
“徐麻子与凶手相识,二人应该有冲突,引发凶手的仇恨。”
激情杀人,很多是没有准备的。
从凶手分尸,埋尸块又清理过现场来看,必定是蓄谋已久。
沈清宁倾向凶手是村人,对上山的路熟悉。
凶手约徐麻子在山里见面,而后按照计划杀人。
杀人后,脑袋被凶手留下,或许是另外藏起来了。
“夫人,您每一条推断都很有道理。”
很多需要卫子丰反复推敲的,被沈清宁一语道破。
“见的多了。”
作为女法医,见到杀人现场也不算大事了。
自从见过拓跋明月收集的人头,沈清宁心里素质
比以前更强大。
“卫大人,你看这断口,想到了什么?”
断口留下的组织很少,就算心里素质再好的人,也不太可能利索地分尸。
所以说,凶手有可能接触过此类的活计,比方屠户。
普通人家,哪有如此锋利的刀。
“贵人,咱们村里就一家屠户啊!”
起早后,徐庆还去屠户家买了猪肉。
屠户不是文家村人,当年村里都逃荒走了,他是后来搬过来的,姓赵。
“赵屠户和徐麻子不太熟悉,怎么可能杀人呢?”
文老头也不相信,毕竟赵屠户人非常老实,又很厚道。
“没有特定怀疑某人,我说的话,是尸体想要表达的。”
沈清宁只是怀疑,谁说老实人就不犯案了?
案发时间在那摆着呢,己方只要下山调查一番。
“小黑,带路吧。”
如果赵屠户藏了徐庆的人头,小黑必定可以找到。
碎尸交给徐家村人搬运,众人又再次下山回村。
小黑在前面带路,到赵屠户家门前,也没有什么反应。
“文老伯,您是要来买肉的吗?”
白日里杀猪,文家买了不少了。
赵屠户的娘子咳嗽几声,打开院门。
“赵屠户在家吗?”
徐庆直言问道,“我们找人。”
“夫君不在,他进城了。”
赵屠户的娘子露出一抹笑容道,“你们也知道我的病,一直好不利索,每隔一段时日都得用汤药来维持。”
家里的汤药,最多能喝两日。
趁着年里有时间,她男人进城买药,
约莫明早才能回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