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女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男人皱着眉,但常年积累的良好的教养使他不会使情绪显于神色,“杰瑞德,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是在关心你。”
女人是国际上富有名气的化学家,当时她和李博士的结合被一众认为是天作之合。
女人肩上披着浅色的毛毯,她抬起头,像一个温柔脆弱的母亲,眼中似有泪光闪烁,“杰瑞德,听话,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
杰瑞德见他们如此下意识握紧的拳头,上辈子他就是被这虚伪的亲情蒙蔽了双眼。
玛丽很擅长利用她女性的优势。
“到了基地,为什么不告诉我?爸爸会找人来接你。”
“接我?接我来当你们的小白鼠吗?”
男人再怎么说也是基地里受人敬仰的李博士,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杰瑞德的冷嘲热讽,他面沉如水,低声吼道:“不要任性!”
杰瑞德也懒得再跟他们废话,“我是来杀你们的。”
玛丽揪着身上的毛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杀了我们,然后眼睁睁人们受苦,你忍心吗?”
李博士没女人那么好的耐心,直奔主题,低声质问道:“既然你活下来了,那罗宾是不是被你带走了?废墟里没有罗宾的尸体。”
“说不定他自己跑了呢。”
“不可能!”
李博士想都没想再三强调道:“绝对不可能!他在哪里?”
杰瑞德忽略了他的问题,迈开步子朝他们走去,“让亲生子融合蜥蜴的基因,活得不人不鬼,你们还真是一对好父母。”
李博士皱着眉,眼中满是戾气与轻蔑,“我们是为了科学,你懂什么?作为新人类,你应该感到骄傲。”
玛丽此时的脸色也不好看,相比起李博士她要更冷静一点,比起李博士这种莽夫,她更懂怎样打亲情牌。
“亲爱的杰瑞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你的父母,怎么可能害你。”
杰瑞德每听到父母这个词心脏都会刺痛一下,过往在实验室里经受的种种苦难,宛如潮水一般涌入脑中。
那些无辜的孩子们被关在冰冷的牢笼里,任凭那些受世人赞颂的人折磨他们的身体。
杰瑞德每次想起孩子们绝望的面孔与自己天真的想法都会难受得胃酸上涌。
之前他会被甜言蜜语蛊惑,但现在不会了。
杰瑞德掏出枪对着李博士,衣袂翩跹,肃目相对。
“没有你们,只会更好。”
谁知李博士不怒反笑,“你以为我们会任你宰割吗?”
蓝紫色的毒气就像肆虐的蝗虫一般袭来,四面八方,无孔不入,侵蚀着人的视角。
“杰瑞德,这20年你一直没有学乖啊。这种气体会让你化为一滩脓水,不过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体会为我的科学做出贡献。”
杰瑞德依旧站在那,拿枪对着他默不作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久到跨越一个世纪一般。
李博士更住了,但仍不忘护自己的脸面,“你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
杰瑞德内心有些复杂,他前世就是被这种毒气杀死的。
皮肤被侵蚀殆尽,血肉腐烂,浑身满是脓水,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觉,至今想起仍令人头皮发麻,像被擒住了喉咙一般呼吸困难。
杰瑞德的眼珠是最先被腐蚀掉的,看不见李博士与玛丽,但却能听见他们俩研究讨论的对话,冷漠刻薄的态度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再然后便是双耳,看不见,听不见,摸不着,到最后是脑内的神经。
刚开始没人敢资助李博士与玛丽的非人实验,所以他们的儿子变成了第一个实验品,而最后也是他们的儿子,成为了第一个被清除掉的废物。
“到此结束。”
“你身体的缺陷,你——”
“彭——”
“我知道,并且远比你们清楚,但又怎样?”他杀了很多人,也间接害死很多人,早已不配活在世上。
以李博士对杰瑞德的了解,本以为他会听他把话说完,却没想到他突然开枪。
他临死时,眼珠瞪大,一副永不瞑目的样子,鲜血从口中汩汩流出。
玛丽与李博士本就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所以李博士的死并未让她感到悲痛,而是恐惧与紧张。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急切寻找一条出路。
没人比她更清楚融合战士的战斗力,枪械对他而言宛若无物,现在自保的手段也被他轻松化解,只怕是早已摸清他们的手段,因此只能从内心下手。
玛丽心里再怎么慌张都不会表现在明面上,仍旧是胜券在握的语气,眼中划过一抹癫狂的颜色。
“丧尸围城见过吗?我没见过,我可真想看看。”
玛丽根本不在乎外面人的死活,她只担心自己的安危,况且她料定杰瑞得不敢轻举妄动。
杰瑞德知道人临死前会做一些出格的举动,却没想到玛丽如此丧心病狂。
“疯子。”
“我这是在自保,你想清楚了,我的死亡可是要大家一起来陪葬。”
玛丽的猜测没有错,杰瑞德不可能让外面的人白白牺牲,察觉到这一点的玛丽心中涌起一阵狂喜,阴暗扭曲在她漂亮的脸上显得十分别扭。
“丧尸爆发的真相,你知道了对吧?我不在乎死了多少人,我只在乎有没有达到我的目的,明白?
临死时,我会按一下按钮,释放刺激丧尸的毒气,到时候基地里一个人都跑不掉。
你想清楚了,要不要让所有人都与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