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一溪风月，莫教踏碎琼瑶。
“看你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算你识相咯。”
茶焦换了个话题问道：“你此行要去哪里？”
少年懒洋洋地扬头，半眯眼看她一眼，“怎么，想打听我？也不可以！”
“爱说不说好了。”
因为少年表现出来的性情很对她胃口，所以她才愿意与他攀谈几句。但是显然他们说话不在一个频道上，通俗来讲，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切——”茶焦清晰地听到少年的不屑声音。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好言好语地与你相处。
这家伙，就是个刺头。完全地以自我为中心，也不管话好话滥，全由着自己高兴。
或许正是因为一开始的相看两生厌，才导致他们看上去像极了一对欢喜冤家。
过了几日，同船居然有人会拿他们开玩笑了，“新婚小夫妇有什么不能和解的，床头吵架还床尾和呢！”
少年一脸嫌弃，恨不得跳到桅杆上大声嚷嚷，“才不是这样呢！！！”
茶焦冷眉瞧他一眼，也背过身去。
船客还不忘最终点评一句：“这对小夫妻，真有意思呢。”
茶焦和少年谁也不看谁，但内心想的还真是同一句话：真是不知道这人哪里来的错觉。他们很明显就是完全不搭啊！
忽然就是在某个风浪还算平稳的夜晚，茶焦和少年在船板上偶然相遇。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么戏剧化地剑拔弩张，反而愿意为数不多地走心交流一下。
“好巧。”少年首先开口。虽然这语气听起来硬邦邦的。
茶焦礼尚往来回应了一句：“好巧。”
“今晚月色真美。”少年想不出以什么方式再次开口，就顾左右而言他。
茶焦顺着他的视线仰头望向那轮明月。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是不是人看到月亮都会有这样的感受？
尤其是在这泼澜起伏的江河之上，人便更像那漂浮不定的浮萍了。
“你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
少年愣了一下，仿佛心跳漏了一拍，下一刻却又难以自控地笑起来。
“就像是这世间的另一个我。”
他连提起心上人的语气都是未曾展现过的温柔。
“你要去哪里？”当初茶焦问他的问题终究又还到自己身上。
“江陵。”
“这不更巧了，我也是。”少年终于开始敞开话匣子，“我爹让我去给一个当官的亲戚祝寿，要不是我爹硬逼着我去，这么大老远，谁愿意当这么一跑腿啊？”
他讲述起烦恼都是鲜活的、生动的。那么平凡的家长里短在他的三言两句中都变得好玩了起来。
“你是去江陵干嘛？一般人可不兴去那个地方啊。”
茶焦对江陵确实不甚了解，“为什么？”
“林寒涧肃，常有高猿长啸，属引凄异，空谷传响，哀转久绝。故渔者歌曰：“‘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
“又有何惧呢？”茶焦说。
“哇，你好勇。”少年仿佛真在夸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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