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姑姑去了多久了?”郑旭坐立不安,心中犹如长草了般。
蔡婆子心里也慌慌地:“有一个时辰了,走得时候还特意涂了晴薇送她的口脂…”
“什么?”吴晴薇大惊,她和郑旭对视了一眼:“不行,相公,咱们现在马上去王府!”
“不用了,我回来了。”
就在两人要走得时候,只见郑明秀失魂落魄地走进屋来,脸色苍白无比。
蔡婆子忙上前去:“秀儿…”
郑明秀笑着冲蔡婆子摇了摇头:“娘,我没事。我将事情都和王爷说了,他说会给咱们家一个交代。”
郑父紧紧皱着眉头:“秀儿…你…”
郑明秀抬起头来,脸上犹如一片死灰:“哥哥…我刚刚遇见了马友…我已经同意和他成亲了。”
几人都齐齐大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久久说不出话来。
“秀儿…你干嘛…你干嘛要这样作践你自己啊…”郑母悲从中来,捂着嘴巴开始哭泣起来。
吴晴薇走到了郑明秀身边:“姑姑,听我的,别嫁给他,他真的不是什么良配!家里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会找到解决的方法的!”
看着郑家人都一脸的不赞同,郑明秀苦笑道:“算了,晴薇。左右我这一辈子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作践不作践的。”
蔡婆子再也忍不住:“我苦命的女儿,苦命的女儿啊…”坐在地上便嚎啕大哭起来。
剩下几人也不禁眼眶湿润,而郑明秀却幽幽看向窗外,惨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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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郑娘子答应嫁给你了?怎么可能?”
马大勇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小子是不是又使了什么坏?”
“没,爹,天地良心,这回我真没有。”马友难得笑得这样爽朗:“我就说我一片真心,秀儿妹妹都看到了!她说让我尽快定日子,马上就可以嫁给我!”
马大勇还是觉得这事说不通,他望向孟婆子:“你明儿去一趟郑家,好好打听打听这事,别是这小子一厢情愿,又闹出了大笑话!”
孟婆子忙笑道:“他爹,友儿虽有些犟,但是他从不撒谎!他说是这么回事,就一定是这么回事!”
见马大勇铜铃般的眼神瞪向她,忙缩了缩脖子:“既然你不信,我便去找那蔡姐姐确认一下,反正离得这么近,也不碍事。”
第二日一早,孟婆子便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笑容可掬地来到了郑家。
蔡婆子、郑父、郑母三人来见了她,她见三人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有些疑惑:“蔡姐姐…有了喜事,你们怎么都不太开心?”
蔡婆子脸一拉,也不管什么邻居不邻居的了:“什么喜事?哪来的喜事?”
孟婆子心里一慌,难道真的是友儿胡说?她急道:“当然是我友儿和你家郑娘子的婚事啊!昨儿友儿回来说…”
“我不管我闺女是咋说的,我是不同意这婚事的!”蔡婆子态度强硬了起来:“昨儿一晚上我也想通了,就算要了我老婆子的命,我也不能让我闺女随随便便就嫁人!”
“对!”郑父也来了血性:“说什么,我也不想再让我妹妹受苦了!”
见郑家人如此气势如虹,孟婆子有些懵逼,她眼珠转了转,走到蔡婆子身边,开始进行苦情攻略:“蔡姐姐啊…你为何不同意呢?我儿子对你闺女那是一片真心,日月可鉴,连你闺女本人都被打动了,松口要嫁了,你怎么还卡着呢?”
蔡婆子气愤地瞪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抿紧了嘴唇,一句话也没说。
孟婆子再接再厉:“我知道,你们家里人都对我儿子有些误会。我儿子年轻时是有些犯浑,可现在已经长大了,什么事都看开了。他是真心喜欢郑娘子的,以后一定会对他好,咱们离得这么近,以后郑娘子娘家和婆家就一墙之隔,你们家这么多强壮的小伙子给她撑腰,我儿子哪敢让她受了委屈?”
见蔡婆子脸上的表情有些松动,孟婆子笑得更加灿烂:“郑娘子不嫁,再蹉跎个几年,还能找到这样合适的人吗?蔡姐姐别怪我说话难听,郑娘子年纪一天比一天大,那可是万万耽误不得的!”
蔡婆子看了一眼孟婆子,没好气道:“就算不嫁,我养她一辈子就是!”
“哎呦,蔡姐姐可别说那气话了!”孟婆子挽住了她的手臂:“那郑娘子才多大啊!一辈子,长着呢!你能管得了她一时,还真能管的了几十年?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可都是要早早去的,待你走了,她又要如何?”
郑父在旁边气愤道:“我养她就是!左右也不缺她一口吃喝!”
孟婆子嗔怪地看着他:“说什么呢!哪有哥哥养妹妹一辈子的!那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那能一样吗?那是多少亲情都弥补不了的!”
见郑母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孟婆子忙笑道:“你娘子一定能明白!”
蔡婆子迟疑道:“你儿子…当真会对我闺女好?”
孟婆子大喜:“那是自然!离得这么近,要是我儿子有哪里对不起郑娘子,你便让家里的这些个强壮的小伙子,去教训我儿子,我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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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孟婆子笑得跟朵花儿似的走了,郑父担忧地望向蔡婆子:“娘…您这就同意了?”
蔡婆子像是老了十岁:“咱们说再多狠话也只不过为了让那马家以后对秀儿好一些罢了。你妹妹已经张口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
蔡婆子叹了口气,颤颤巍巍地往屋里走:“嫁吧,嫁吧,嫁过去,这些事,是不是就可以了结了?”
看着蔡婆子麻木的背影,郑父心中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郑母叹了口气,拍了拍郑父的肩膀:“相公,那孟婆子说的话,有几分道理…现在,秀儿嫁过去,对她来说,是最好的道路了。”
郑父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红,他揉了揉眼角,不经意抬头望去,只见郑丽莹不知何时,独自站在屋门口,双眼空洞,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