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白衣说完了他与谢看花并没有任何关系之后,这位风姑姑就似乎变得有些沮丧了,她打了个哈欠,躺倒在那软椅上,只是手却没有闲着,摸着苏白衣的大腿说道:“当年我见过了那个叫谢看花的少年郎后,便觉得剩下的那些人,都是空有皮囊,了无趣味。”
苏白衣身子僵硬,尴尬地应和道:“那是那是,俗世公子怎可与我谢家这百年来最惊才绝艳的公子相比!”
“但我后来听说他被逐出谢家,你们谢家的人不再承认这个弟子了。”风婉儿微微眯起眼睛,声音中有些遗憾,“那之后,我便没有见过他了。”
“风姑姑喜欢谢先生,为何不去找他呢?”苏白衣好奇地问道。
“仰慕,和喜欢是不一样的。”风婉儿伸手将身边的苏白衣揽入怀中,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姑姑啊,喜欢的是你。”
苏白衣猝不及防,顿时石化。风婉儿便按住了他的头,靠在了自己的胸脯上,随后便完全地闭上了眼睛。苏白衣不敢乱动,默默地等了片刻之后,才发现风婉儿的呼吸一点点地变得均匀了起来,竟是睡了过去。
马车行了约莫
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一处山门,山门之内云雾缭绕,树木葱葱,偶尔可见有庭院零星散落在山间,山门之外则有十几个弟子把守在那里。
“天晓云境和平常的门派不一样,大小宅院散落在这云境山中,没有正式的府门。入了这处山门,就算入了天晓云境。平日里只有两三个弟子把守,今日竟有这么多?”风左君透过马车门帘的缝隙看着外面,低声道,“有点麻烦。”
“有多麻烦?”谢羽灵问道。
“那得看姑姑对苏白衣的爱有多深了。”风左君扶额道。
风婉儿的马车行到山门之前停了下来,那一众弟子急忙作揖行礼:“姑姑回来了!”
风婉儿听到动静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依然还保持着一个时辰前姿势倒在她怀里的苏白衣,温柔地笑了一下,随后将自己的手松开了。
苏白衣立刻一个翻身,侧身坐在了风婉儿的身旁,清了清嗓子,一脸严肃。
“后面的马车里是谢家的三公子,前来观礼。”风婉儿平静地说道。
“江南谢家?从这么远的地方来的?”为首的弟子惊道,“可此次我们只邀请了大泽府境内的客人
,这江南谢家……”
“是我邀请来的朋友,观礼只是顺便。怎么?难道我一个三当家,还没有资格邀请我的朋友来府上做客了?”风婉儿的声音中一扫方才的温软柔夷,带着几分寒意。
为首的弟子急忙垂首道:“弟子不敢。只是最近临近大典,弟子职责所在,故多嘴了几句。不过姑姑邀请的客人,自然是能上府的,至于能不能观礼,还得二当家同意。”
“把路让开吧。”风婉儿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好。”为首弟子冲着身后的几名弟子使了一个眼色,“查一下马车。”
“查车?”风婉儿问道。
为首弟子解释道:“姑姑的车自然不必查,只是这谢家公子的车……”
“有意思。”风婉儿牵过苏白衣的手,拉开马车帷幕,从其中走了出来,“他们的车我已经查过了,车上一共三人,谢家三公子和一个书童,一个婢女,书童我已经抢过来了。”
谢羽灵坐在马车之中说道:“风姑姑一出手,就将我多年最心爱的书童带走了,可真是狠心啊。只是几日之后,这书童,还得还给我。”
南宫夕儿冷哼一声,低声道:
“下流!”
为首弟子立刻明白了,敢情是这风流成性的三当家把人家的俊秀书童给强掳了过来,对方不肯就此作罢,硬是跟了过来。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姑姑向来好说话,唯独在这种事情上,连亲人都不认。他立刻挥了挥手,将路让开了。
风左君坐在马车之中长出了一口气:“看来我这个姑姑对苏白衣的爱还可以。”
“风左君。”南宫夕儿甩着缰绳策马向前行去,“你是不是进了自己的地界,胆子就变大了?”
风左君一脸困惑:“师姐此言何意啊?难道是因为让师姐在外面赶车?这苏白衣被人掳走了,谢羽灵要保持公子姿态,而我不能露面,只能委屈师姐了啊……”
“让我赶马车没问题,可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苏白衣和你姑姑的事情了?”南宫夕儿冷冷地说道。
风左君一惊,瞪大了眼睛:“难道师姐你和苏白衣……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那个傻小子怎么配得上你,我不接受!”0
“驾!”南宫夕儿直接将缰绳一甩,扑入到了马车之中,直接将风左君压在了身下,挥起拳头便是一顿暴揍,
“我以前收你当小弟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是个多嘴的话痨呢!”
“疼疼疼。”风左君抱头鼠窜,“师姐你这是恼羞成怒,你知道恼羞成怒就是承认。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们这一路同行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白衣听到身后的马车之中传来了声响,探出头来一看,只见马车之前已无人坐着,马车车厢则左右摇晃着。
“这是在做什么?”苏白衣惑道。
风婉儿一把将苏白衣拉了回来:“我们也可以……”
远处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上,有一人低头看着下面的那两架马车,低头笑了一下:“婉儿回来了。后面跟着的是谁?”
“回二当家的。这次姑姑下山,又带回来一个美男子,据说是江南谢家的书童!”身后有一名弟子上前通报。
“江南谢家?”被唤作二当家的男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看来我的这个妹妹,胃口是越来越好的。”
“要不要派人盯着?”那弟子问道。
“不必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的这个妹妹却一直都没有长大,她喜欢胡闹就让她胡闹去吧。反正这一次的大典,谁都没有可能再阻拦我了!”